過了良久,車簾被迅速掀開,一個人閃了進來,那人快速走進車廂,將陸勳摟在懷裏,熟悉的香味和醉人的溫度傳來,陸勳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又減輕了一些,嶽薑回來了,好安心……
陸勳一隻胳膊竭力摟住了嶽薑的胳膊,一股沉沉倦意再次襲來。
朦朧中他聽見楚玉輕笑著對嶽薑說道:“不枉你如此對他,他醒來時不顧劇痛,第一件事,便是問你。”嶽薑有些害羞,正不知如何回答時,楚玉又笑道:“無需害羞,嶽家妹子,常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再次醒來時,陸勳渾身上下已經能動了,除了依舊十分乏力,他睜開眼睛,發現遮在眼前的黑布已經被人拿走了,嶽薑清秀的麵容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雖說嶽薑臉上有些蒼白,卻依舊難掩其動人美貌,此時她正閉目沉眠,修長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仿佛隨時都會醒來。陸勳從嶽薑大腿上爬起身來,輕輕吻了嶽薑的額頭一下。
正在陸勳意亂情迷之時,一旁突然傳來一陣輕咳聲。楚鏡已然醒了,正一臉尷尬的看著他。車廂內很是寬敞,裝飾也十分講究,隻是不見了楚家姐姐。陸勳輕輕將倚在車廂上的嶽薑放平,把自己的毛氈蓋在她身上,便來到了茶桌前。
“你毀了左眸,怎還能這般高興?”楚鏡看著嬉皮笑臉的陸勳問道。陸勳摸著纏在自己左目的繃帶輕聲笑道:“這不重要,我得到的東西比這一隻招子珍貴多了。”“嘖,酸死個人。”楚鏡揶揄道。
喝了兩杯熱茶,楚鏡突然正色道:“有件事,我本不該此時講,但你始終都要知道。”陸勳放下茶杯,示意楚鏡繼續說。“哈爾夫……”楚鏡臉上漏出一絲悲切:“哈爾夫戰死了,為了護住你和歧邪。”
那個粗獷的極地漢子,他壯碩的如同一隻人麵大猩猩,雖然喜歡調笑自己,但從不會對任何人惡語相向,豪勇的外表下,哈爾夫有一顆柔軟的心,他就這麼戰死了?陸勳那會兒被小魔主魘住,自然是不知道。此時,一股悲傷開始湧上他的心頭。
楚鏡夾起一塊小巧的木炭丟進茶爐繼續說道:“幸好滅罪候親眼所見,他那引天雷的法子,什麼都留不下……”
“我們去哪?”過了良久,陸勳沉聲問道。楚鏡答道:“繁錦小築,一個名叫緝雲的家夥在你睡時來過,他說胡前輩有急事召你。”
窗外血雨早就歇了,那輪黑日也變成了普通的秋陽。“還有多久能到?”陸勳望著窗外道。楚鏡盡量不去看陸勳滿臉的淚水,答道:“我們剛出猿鳴嶺,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