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冬日越發嚴寒。
章祁安要拍畢業照了，他的頭發長了許多，已經不是寸頭，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照片中的他一身西服，麵容中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好多人的朋友圈都出現了他的身影，好多人都有跟他合照。
她好羨慕他們。
章祁安最近已經沒來散打隊了，顏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他，在路上也沒再遇見過他。
興許緣分盡了，就不會再見了吧。
臨解散前，章祁安出現在了隊裏。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好像剛拍完畢業照，反正康州大學的畢業照要拍好幾天的。
大家圍坐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男生起哄，讓師兄們表演一個。
裴陣他們把章祁安推到了中央。
他笑著拒絕：“表演什麼？單手做俯臥撐？”
不知道哪個男生說：“秀腹肌！”
裴陣他們一致認同，一起打趣章祁安。
章祁安卻以玩笑的語氣拒絕道：“你們好意思嗎？這還有女生在呢。”
“麵向男生不就得了。”
章祁安拗不過他們，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被他們推著轉了一圈。
顏序在心裏嘀咕道：“不是不麵向女生嗎？”
之前訓練的時候，她開玩笑似的往章祁安的腹肌上打了一拳。
可現在，隻有她一個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喜歡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真的非常折磨人。
室友們從後麵悄悄地走到了顏序的身旁，她們過來找顏序吃飯。
她沒有料到她們會過來找她，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哪個是你暗戀的那個人？”她們小聲說道。
顏序不敢看他，小說道：“穿襯衣那個。”
她們打趣道：“眼光可以啊！”
顏序別別扭扭地轉頭回應著她們，卻在再次轉頭的時候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目光凜冽，看向顏序的時候嘴角立刻止住了笑意。
她慌忙地低下了頭，像個偷窺別人隱私的私生飯。
他是被別人推向這邊的。
那一刻，顏序很感謝一開始起哄的那些人，讓他們有了對視的機會。
寒假後，顏序沒再見過章祁安。
她偶爾走到操場的時候，也還是會想到他。他以前就在那個地方訓練，他衝她笑的畫麵仿佛還曆曆在目。
顏序開始陸陸續續夢到他，每次隻要強烈思念他，就會夢到他。
夢裏的他永遠對她冷冰冰，像是從來不曾認識她。
他好像很討厭她。
顏序醒來之後，心裏就像缺了一道口子，久久緩不過來。
她還是偶爾忍不住通過許靖言窺探他的生活，活生生像個小醜。
連她自己都厭惡這種行為。
顏序拍畢業照的那年冬天，章祁安回來了。
室友們在廣場上拍照，在她們的一再堅持下，顏序同意讓他們拍側臉。
“昂著頭，讓頭發自然散開。很好看啊！”
快門定格的那一刻，顏序的動作極其僵硬。
她仔細地查看自己的照片，畫麵中出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廣場上的許多人穿著形態各異的衣服，他們之間隔了很遠很遠的距離，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他了。
他回來了。
顏序放下相機，往遠處看去。他的模樣根本看不清，但頭發又變回了以前的寸頭，站姿依舊挺拔。
她篤定那個人一定是他，她從來就不會認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