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不必擔心,長姐已經好很多了,大夫說回來休息幾天就好了。”梅清可不舍得對著小萌娃撒謊。
這樣的小可愛當然是應該親親抱抱舉高高才對啦!
她的聲音溫柔又低緩,落到梅潔耳中一下子就撫平了這幾日來的擔憂。
梅清朝著梅潔伸出手,柔聲道:“要不要上來同長姐一起躺一會兒?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眼底落了好大一團青黑。”
梅潔十分聽話下意識的將手放到了梅清掌中,八歲年紀的小女孩骨架纖細又小巧。
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美中不足的是那小手的食指指尖部位有些薄薄的繭子,讓觸感大打折扣。
梅清微微用力就將身形單薄的小人兒給拉到了床上。
秦氏是個疼孩子的好母親,縱使梅家並不富裕也還是另外給大女兒布置了一間小小的閨房。
裏麵的一應擺設也是秀氣不失溫馨,足以看出原主是個內斂溫和的人。
梅潔不是第一次躺在這張床上,但她還是微微紅了臉,落到梅清眼中總有種自己是在調戲小女孩兒的感覺。
見她們兩人躺在床上,梅家剩下的幾個孩子非常懂事的降低了聲音,反而覺得弱聲弱氣說話的樣子很有趣,像是他們之間有了什麼小秘密一般。
梅清伸手拍了拍身邊梅潔的背,回憶著小時候奶奶哄她睡覺時唱的童謠。
是怎麼唱來著?
糟糕,時隔二十多年她已經忘的差不多了,畢竟從她長大之後也沒見聽奶奶再唱過。
而她一直單身也沒個孩子,童謠唱誰誰聽?
空氣嗎?
思索無果的梅清放棄了童謠,隨便找了首耳熟能詳的歌就開始哼了起來。
當然,是無歌詞版本的,梅清從不在人前唱歌的原因是:
她其實五音不全來著,能夠欣賞悅耳動聽的音樂但 唱不出來。
上帝在關她一扇門的時候同時也關了她的窗。
但好在她還有非常好的記憶力,從小語文考試她從來都沒下過年級前三。
“長姐,你哼的是什麼歌,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梅潔黑葡萄的眼睛閃過好奇的光芒。
梅清也不瞞她道:“是從前奶奶哄我睡覺時哼的。”
“奶奶?”梅潔對這個稱呼的印象並不深刻,因為在她出生後沒多久,梅家的老人就雙雙去世了。
小孩子沒有那麼好的記憶力,早就忘的一幹二淨。
“就是爹爹的娘親,你忘記了而已。”
“哦。”梅潔蹭了蹭臉頰下的枕芯,鼻尖纏繞的是中藥淺淡的香味,耳中聽著的是平和的曲子,不一會兒就真的睡了過去。
梅清本身就因為早晨起的太早睡眠不足,後來回來時在路上又吐了,身子也已經疲憊不堪。
於是她小心的給身邊的梅潔壓了壓被子之後,自己也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在她們的隔壁,梅家的正屋裏,秦氏和梅山將今日去鎮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重點放在了托夢一事上。
梅家眾人聽完後都沉默了下來。
何氏聽完後嘴巴張了閉閉了張,一時間腦子發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丈夫梅火眼睛倒是尖的很,大著嗓門就關心道:“桂娘咋的啦,是不是口渴,我給你倒杯水。”
說著蒲扇大的手掌就真的遞了杯水,小心翼翼的塞到了何氏的手中,確保沒有水灑出來後臉上才露出個笑容。
何氏看看水又看看他,很想拎著他耳朵狠狠揪兩圈,現在是喝水的時候嗎?!
沒聽嫂子剛剛說的啥?!
這老三果然是個憨的!!!
倒是秦氏被他們夫妻倆的模樣給逗笑了,反過來安慰著眾人:“你們也別擔心,我聽雪兒說公爹給她托夢還教了她不少東西呢,應該不是要害她。”
“那就好那就好,公爹保佑咱們雪兒以後一定是有大出息的人!”何氏瞪了一眼梅火,附和起秦氏的話來。
隻要能好,管他是因為什麼好的呢。
何氏的想法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主要是她們這些貧窮的農家是真的承擔不了養育一個癡兒的責任。
一年兩年還行,時間長了沒人能受得了。
她也心疼雪兒,但是她自家的日子也要過下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