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舊人舊事已過(1 / 1)

這兩年時間過得很久很久,久得像是我已過盡半生,魔幻又不真實。

誰能料到打入冷宮的容笙,年後不過幾天,便死了,一段粗糙髒汙的布條連著幾節草繩,橫在她脖頸之間,烏紫慘白。天連著下了快半月的雪。

四月末,福福失蹤。六月十三,許大人辭官,二老帶著小諾回了老宅舊地,南虎營全權歸我打理,來年七月或是八月的時候,淩墨同我和離。

我本料著,容笙好歹是原書女主,死不得的,哪想自縊了。那日,我立於破敗的屋前,看著旁人挑開那塊草席,忽地失神,大仇得報或是痛快的情緒應該有點,她會這樣有點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白赭喝酒犯渾,下死手掐我脖頸,毒婦,毒婦!該死!我看不懂這神經又想如何賣弄他的深情,心下叫囂著掐狠點,乖巧地沒反抗。倒是白赭自己先痛不欲生徹底跪伏他金燦燦的寶座之上。

呸,垃圾。我深吸幾口氣,看著闖入的刺客如常翻了個白眼扶冠離開。

自那日起,一切都偏離我的掌控。我的弟弟,許世福,接皇帝密旨出京,下落不明。我忙得焦頭爛額找遍了他所去之處,沒有任何線索,轉眼,許大人辭了官,同許夫人匆匆帶小諾離京,他們讓我一起走。

“父親。那日棋局您所問,我撒了謊。隻是二老年歲已高,孩兒隻求您同娘親此後闔家歡樂,平安順遂。”

許清嶽看著自己多年未變的女兒,佝僂著的身軀直了直,這些年忙狠了怎沒發現這會姑娘高了許多。馬車上,許夫人旁彩月緊著遞上熱茶,水汽迷蒙了婦人的淚意。

再後來,淩墨說,他著實需要個孩子。於是念著好聽的詞話,帶走了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叛了南虎營,很快便納了位姑娘,聽小紅咬牙說才和離不過三日,那姑娘便是挺著肚子進了府,把我先前住的院子一把火燒個精光,可惜我那花花草草受了無妄之災。

我躺在少時的小院裏,盯著福福院前的樹發呆,那裏綁的布條有我的,有年輕貌美許夫人的,有抱著福福挨打的許大人的,還有孜悅害羞時綁的,福福舉著小諾掛的。

一陣風響,眼前多了一抹紅繩狼牙,嗬,狗皇帝又來犯賤了。

“上士好心情,還閑得住。不知朕的黑甲龍軍進度如何?”

“貪官不放錢,工人你不給,造個車頭不錯了,放心,你再來個百年造得出。”

“朕也有時間熬,倒是聽說席彭今日來你府上坐坐,談了陳年舊事?”

“他夫人不是你故意壓給我的?人快病死了不能來看看?”我有氣無力等躲開他不知摸了多少髒東西的手,楊敏從宮裏帶給我的那位音色相近的夫人是席彭府上的。

“他愛慕你多年,朕不過幫忙挑明心意罷了,怎的你這會嫌人老了?”

立在一旁等著上茶的小紅心驚,夫人怕是又要見血了。果不其然,躺椅上的許安安,拿書的手摸向椅邊,從夾縫靈活取出一把小刀往自己手心劃去,專挑白赭同感最痛的地方。

又是一陣忙亂,宮裏的太醫再次被強製送至許府。始作俑者得了機會休息,同楊敏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倒是楊皇後似乎先前傷了身子,記憶力大不如前,許安安說什麼她便樂嗬嗬聽著,不過偶爾疑惑問什麼時候的事?怎自己沒了印象。

我回顧至此,隻覺潦草,似是舊事正寥寥收場。這若是一本故事,看客定會覺著通篇無趣,突如其來的結束荒誕。可我想還遠遠不夠,我該做的還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