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我帶隊去秘境曆練了,要一月足矣才能回來。”身著青色素衣,玄紋雲袖的秦賀翊盯著正在搖搖椅上昏昏欲睡的江芙小聲說道。
剛有一點睡意的江芙迷迷糊糊的轉頭,看到是秦賀翊,便又閉上了眼,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著什麼,然後又沒了聲音。
見此情形,秦賀翊微微勾起嘴角,寵溺的笑了笑,回頭看向在後麵等待的玄天宗一眾弟子說道“你們先去領事堂領任務,我隨後就到。”
弟子們見江芙這樣也不奇怪,大家都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對璧人,似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弟子們應下他的話,告了退,就紛紛離開了。
秦賀翊回頭看向江芙,大手一揮,在桃花樹下的搖搖椅旁變出一個檀木小幾,上麵放滿了江芙愛吃的靈果和清茶,甚至還有人間的話本子。他三兩步走向小幾旁,放下一塊殘存著青色劍意的留音玉,上麵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的,這是剛剛使用過留言的表現,做完這些的秦賀翊又就這江芙身側坐下,等到她睡熟後,為她布下了一層隔寒的靈力罩,才悄然轉身離開。
江芙驚醒的時候,月亮剛沉下去,空中還殘留著一輪灰青的淺影。
她倚著把手坐起,心裏還在回味剛剛的夢境。江芙是一個卦修,所謂卦修,就是聽天命,遵天意的修士,她的修為不低,尋常的預知夢都是一些小事,可剛剛這個夢,讓江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夢裏她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山崩地裂的大地,看到了血流成河的人間,看到了遍地蒼痍的宗門和快被魔族覆滅的修仙界,就在這時,一個看著很是嬌弱的女子說天道給她下了授意,在各大宗門裏都有魔障,需要各大宗門分別選出一個化神期或化神以上修為的人獻祭魔淵,才能停止這天災人禍,眾人一開始對此皆是不信,還在一致對外,可隨即她就用出了帶著天道之力的頌文,短暫的平定了災情和戰況,眾人這才得以喘息。
這一戰,目前已然持續了快四個月,各大門派死傷慘重。無奈,修仙界的大能和各門派的掌門聚在一起,開始討論她的提議。
最開始,眾人聚在一起,議了一天一夜也沒能定下來,要不要聽從她的話,但隨即她參進了會議,還不足三個時辰,大家便同意了這個方案,但她是怎麼說服長老團的,江芙也不知道。
知道這個消息時,江芙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江芙的宗門太虛宗,早在戰爭開始時就將化神期和化神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外派了出去,參加最外圍的守城,現在隻留傷員在此,剩下的這些化神期的修士裏,唯有江芙,修為是化神期大圓滿,還未渡雷劫,傷的也最輕的,但江芙是太虛宗的掌門江嚴最寵愛的獨女,也是整個太虛宗的掌上明珠,更別提與江芙青梅竹馬的玄天宗少主,秦賀翊有多喜歡她了。
所以現在這種場合,宗門愣是沒一個人想讓江芙去,大家負著傷,有的連說話都困難了還在爭著搶著讓自己去,不拖累大家,為世間太平獻身。
可夢裏的江芙呢,她是願意去的,因為江芙覺得用自己換爹爹和宗門還有秦小翊活著,不虧,所以她找到了江嚴,跟他說了自己願意去,可江嚴不願。
江嚴不忍心讓自家女兒去,也不能讓弟子們白白喪命,於是狠狠心,打算自己前去。他本身是渡劫期的修為,因為早年結怨太多,落下了一身暗傷,平日裏經常身子不適。方才戰鬥時一邊保護太虛宗的弟子,一邊分神殺敵,現在已然透支了靈力,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被江芙的法器落寶銅錢困住,這銅錢是江芙成人禮時整個太虛宗和玄天宗花了大價錢一起為江芙購置的,平時可以隨意變換形態,關鍵時候也能抵住大乘期的全力一擊,自然也能困住江嚴一段時間。
於是江芙瞞著其他同門,和其餘的四宗八派十六門選出的化神期修士,一起跳入了魔淵,完成了獻祭。跳下去時江芙就從夢中驚醒,至於後麵的,江芙想,應該世間太平了吧。可她越想越奇怪,為何天道會選一個醫修的修士授意,而不選卦修這種原本就通天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