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靈蘭笑著說道:“老夫人管理下人還真的是有心法。這些奴才們都很懂得感恩。”
祝侯爺聽著祝靈蘭這麼喚總覺得別扭。他總是想起之前一家人在一起聚著的日子。但是感覺這樣的日子好像很遠。他輕聲問道:“你現在都不肯喚她一聲祖母嗎?”
祝靈蘭垂下了眸子不肯看祝侯爺。她手裏端著茶盞,用蓋子輕輕將茶葉上麵的浮沫抹去。淡淡地回了一句:“茶湯若是有了浮沫可以抹去,但木板子上訂了釘子,就算是釘子拔去之後,還是會有釘眼。”
話說到了這裏,祝靈蘭猛然抬眼看著祝侯爺,問道:“父候,你說若當時沒有太後幫我做保,我今日該是在何處?”
祝侯爺心裏一顫!如果是那樣,祝靈蘭隻怕已經是一句枯骨。那麼春蘭也會死於難產,他也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兩個孩子!祝侯爺隻覺得老天是憐憫的。他輕聲勸了一句:“事情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我有時候在想,若是我在大理寺的牢房裏的時候,會有誰給我送頓飯?會有誰給我打點裏麵的獄卒?我想到了皇後,想到了太後,想到了葉公子,甚至可能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夫婦。但是我獨獨想不到她。”祝靈蘭這話說的淒涼。
祝侯爺看著祝靈蘭,覺得她今日能叫自己一聲:“父候”應該也是思慮了很久了吧?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春蘭臨死的時候,自己是站在了她這一邊。
祝侯爺說道:“罷了!父候也隻是一說。”
“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春蘭之前就和我說起過,昨日出殯,她沒去送葬,兩個孩子都沒去,心裏愧疚。今日不如我準備了馬車,父候帶她們去陵前看一眼。也讓老夫人安心。”祝靈蘭說道。
春蘭看著祝靈蘭不解。她什麼時候說起了這話?祝靈蘭是知道老夫人死因的,自己怎麼可能有這份愧疚?
但是她還是很配合的說道:“說起來,我雖然不是妻,但是也是侯府之人,我也應該去吊唁一番。”
“你剛生產完,身子虛弱。”祝侯爺體貼地說道。
春蘭說道:“我也生產完了七八日了。身子也算是恢複了一些。我在馬車裏,不出來就好。”
“我們午飯之後去,讓春蘭用我的馬車吧。車廂裏多墊上兩層褥子,也舒服些。我陪著春蘭小娘,照顧著她們。父候坐另外一輛馬車。”祝靈蘭說道。
祝侯爺見春蘭有這般孝心。也應道:“如此最好。祭拜回來之後就回侯府吧。接下來禮官便要來布置公主府,你在這裏總歸不方便。”
春蘭淺笑道:“聽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