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死後,被贈予忠誠伯,諡武惠,祭奠之禮也超過常製,授其子陸繹為本衛的指揮金事。
隆慶初年,采納禦史上言,追治陸炳的罪,削去他的爵秩,籍沒他的家產,免去陸繹及他弟弟大常寺少卿陸煒的官職,處以贓物數十萬之罰。向陸繹等追索補償,慢慢陸家家財一光。
萬曆三年,陸繹上奏章請求免予追贓。
張居正等說:“陸炳救駕有功,況且法律規定若非謀反叛逆的奸黨,不能予以籍沒,何況籍沒、追贓,兩罪同時處罰,不合法律本意。”
神宗也對陸繹感到同情,陸氏於是被免去追贓。
陸炳之後,錦衣衛再次衰落,淪為東廠走狗。
馮保在隆慶初年,掌管東廠兼理禦馬監後,因對陸炳追悼之情,對錦衣衛有所照拂,錦衣衛才沒有一頹到底。
萬曆皇帝即位後,馮保曆任司禮秉筆太監和司禮監掌印太監。
穆宗駕崩時,馮保通過篡改遺詔成為顧命大臣。掌權後支持張居正推行的“一條鞭”法,使大明政權一度出現複蘇局麵。馮保有著較好的文化素養,他在司禮監監刻了《啟蒙集》、《帝鑒固說》、《四書》等很多書。最後馮保因為明神宗對他的忌恨被放逐到南京,後因病而死,家產亦被抄收。
之後的曆任東廠掌權者,視錦衣衛如鷹犬,肆意驅使,錦衣衛再無輝煌之時,大明也走向了衰落。
李自成起事,明思宗任命吳孟明為都指揮使,延續至一六六一年南明昭宗的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與掌衛事任子信於咒水之難被殺,錦衣衛正式結束了長達二百九十年的曆史。
陸炳後被明史錄入《明史·佞幸傳》。
陸炳,其先平湖人。祖墀,以軍籍隸錦衣衛為總旗。父鬆,襲職,從興獻王之國安陸,選為儀衛司典仗。世宗入承大統,鬆以從龍恩,遷錦衣副千戶。累官後府都督僉事,協理錦衣事。
世宗始生,鬆妻為乳媼,炳幼從母入宮中。稍長,日侍左右。炳武健沉鷙,長身火色,行步類鶴。舉嘉靖八年武會試,授錦衣副千戶。鬆卒,襲指揮僉事。尋進署指揮使,掌南鎮撫事。十八年從帝南幸,次衛輝。夜四更,行宮火,從官倉猝不知帝所在。炳排闥負帝出,帝自是愛幸炳。屢擢都指揮同知,掌錦衣事。
帝初嗣位,掌錦衣者朱宸,未久罷。代者駱安,繼而王佐、陳寅,皆以興邸舊人掌錦衣衛。佐嚐保持張鶴齡兄弟獄,有賢聲。寅亦謹厚不為惡。及炳代寅,權勢遠出諸人上。未幾,擢署都督僉事。又以緝捕功,擢都督同知。炳驟貴,同列多父行,炳陽敬事之,徐以計去其易己者。又能得閣臣夏言、嚴嵩歡,以故日益重。嚐捶殺兵馬指揮,為禦史所糾,詔不問。言故暱炳,一日,禦史劾炳諸不法事,言即擬旨逮治。炳窘,行三千金求解不得,長跪泣謝罪,乃已。炳自是嫉言次骨。及嵩與言構,炳助嵩,發言與邊將關節書,言罪死。嵩德炳,恣其所為,引與籌畫,通賕賂。後仇鸞得寵,陵嵩出其上,獨憚炳。炳曲奉之,不敢與鈞禮,而私出金錢結其所親愛,得鸞陰私。及鸞病亟,炳盡發其不軌狀。帝大驚,立收鸞敕印,鸞憂懼死,至剖棺戮屍。
炳先進左都督,錄擒哈舟兒功,加太子太保。以發鸞密謀,加少保兼太子太傅,歲給伯祿。三十三年命入直西苑,與嚴嵩、硃希忠等侍修玄。三十五年三月賜進士恩榮宴。故事,錦衣列於西。帝以炳故,特命上坐,班二品之末。明年疏劾司禮中官李彬侵盜工所物料,營墳墓,僭擬山陵,與其黨杜泰三人論斬,籍其貲,銀四十餘萬,金珠珍寶無算。尋加炳太保兼少傅,掌錦衣如故。三公無兼三孤者,僅於炳見之。
炳任豪惡吏為爪牙,悉知民間銖兩奸。富人有小過輒收捕,沒其家。積貲數百萬,營別宅十餘所,莊園遍四方,勢傾天下。時嚴嵩父子盡攬六曹事,炳無所不關說。文武大吏爭走其門,歲入不貲,結權要,周旋善類,亦無所吝。帝數起大獄,炳多所保全,折節士大夫,未嚐構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稱之者。二十九年卒官。贈忠誠伯,諡武惠,祭葬有加,官其子繹為本衛指揮僉事。
隆慶初,用禦史言,追論炳罪,削秩,籍其產,奪繹及弟太常少卿煒官,坐贓數十萬,係繹等追償,久之貲盡。萬曆三年,繹上章乞免。張居正等言,炳救駕有功,且律非謀反叛逆奸黨,無籍沒者;況籍沒、追贓,二罪並坐,非律意。帝憫之,遂獲免。
……
即使在錄入《佞幸傳》中,但是史官還是不得不說:“帝數起大獄,炳多所保全,折節士大夫,未嚐構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稱之者。”
年紀輕輕,身居高官,又能文能武,立功無數。享盡榮華富貴,又曆經滄桑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