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隻見幾十名勁裝武士已經衝了過來,把陸炳等人團團圍住。
石頭忙手持鐵棒,擋在陸炳身邊,朱六和董海也刀出鞘,守住陸炳的後背,而楊森則拔刀在手,護住馮惟敏。
那些武士見石頭仿佛巨人,踟躕不敢上前,不禁製造出一些嘈雜。
“輕聲!莫要驚擾了國公爺!”那武士首領考慮的周全,讓那些勁裝武士不要喧嘩,若是驚擾了裏麵的客人,讓他們知道有人闖進了國公府,到時候丟的還是魏國公的臉。
連自己家的西花園都守不住,又怎麼能守的住南京?還怎麼當這個南京守備?還怎麼掌管中軍都督府?
那些勁裝武士連呼吸都輕輕的,但是手中兵刃卻對著陸炳等人,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這時,精妙堂內傳來一男子聲音,高聲道:“剛剛那曲子好是好,不過卻太正經了,不夠味兒,我等是要見識秦淮風情的,可不是來聽教的。”
“哈哈哈哈哈!”又一個男子的大笑聲傳來:“必定讓賢侄滿意便是了!……那女子……夢姑娘是嗎?本公侄兒從京城而來,本公特意將你請來,你得好生侍候才是!有沒有……啊,哈哈的曲子,唱來給本公的侄兒助助酒性?你若是唱的本公侄兒滿意,本公重重有賞,若是唱的不滿意,哼!”
這番言語輕佻,聽起來卻是魏國公在說話。
大家都聽出了魏國公的侄子想聽什麼曲子。馮惟敏不禁哼道:“有辱斯文!”
陸炳奇怪的看了馮惟敏一眼,道:“馮兄出入風花雪月,沒聽過這話嗎?”
“這……這不一樣……”馮惟敏想要反駁,卻實在無力反駁,若是反駁,倒是自己虛偽了。
“權貴也是人,莫要因為帶有權貴二字,馮兄便先入為主,失了公心才是。”陸炳淡淡道。
馮惟敏反思自己,確實是對魏國公有先入為主的感覺,因此才對魏國公的一言一舉皆反感,如此確實有失公允,馮惟敏對陸炳一拱手,深鞠一躬道:“多謝陸兄點醒,我確實過激了。”
陸炳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其實也覺得,這魏國公仗勢欺壓一個弱女子,著實有些討厭。
就在這時,陸炳聽到一聲幾乎不可聞的幽幽歎息,從靜妙堂中傳來,落入耳中。陸炳隻覺心頭一緊,一酸,就聽到一聲琵琶響,歌聲再起:
“打趣的客不起席,上眼皮欺負下眼皮,強打精神紮掙不的。
懷抱著琵琶打了個前拾,唱了一曲如同睡語,那裏有不散的筵席?
半夜三更路兒又蹺蹊,東倒西欹顧不的行李。
昏昏沉沉來到家中,睡裏夢裏陪了個相識,睡到了大明才認的是你。”
這首曲子的詞要比剛剛那首曲子淺薄多了,而那歌聲也比剛剛的歌聲多了許多靡靡,多了許多媚惑。陸炳還聽出了幾分無奈,和一絲不情願。
但是靜妙堂內的喝彩聲卻比剛剛更響,調笑聲,打趣聲,讓陸炳覺得如此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