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不敢帶著破落的日本浪人在街上閑逛,但是帶著日本正經商人,倒是沒人說過什麼閑話。別說日本人,這歙縣乃是徽商的貨源交易中心,就是見兩個紅毛鬼子,黃毛鬼子,也不是什麼稀罕的。
今天碰到的這個主兒,居然把嘉靖二年的禁令背的倒背如流,還對朝廷的各種政令如此清楚……如果不是有些身份,恐怕也了解不到這些事情……這種事情黑不提白不提也就罷了,但是日本人這個身份在現在的大明就是個麻煩,若是擺到台麵上,雖然知府大人不會真的拿趙家怎麼樣,但也是個說大便大,說小也小的麻煩,最差……官字兩張口,少不了要花大筆銀子來擺平。為了鬥氣花錢,趙公子可不是傻子,反正死的是個日本人,還是個日本下人,為了他花那麼多銀子實在不值當的。
打又打不過,講理也不是那麼占理,也罷,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歙縣,等會召集人馬,再想法整治他們……借日本人的手倒是個好主意……或者還可以借用下官府的力量,每個月拿那麼多孝敬,也該出點力。
想到這裏,趙義林倒是光棍,對那大友先生低語了兩句,那大友先生也看出不妙,點點頭。趙義林帶著這兩個日本人,抬著那個日本人的屍體,居然頭也不回,匆匆便走了。此時對於趙義林來說,那賣唱的小姑娘,和她的哥哥、夥伴已經沒什麼重要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整治。
趙義林這麼利落的一走,到讓那小姑娘還有她的哥哥以及她的那個夥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還是說趙公子打算以後再來找麻煩。這麼心不上不下的,反而更憋悶。
但是趙義林轉身就走這一點,倒是讓陸炳刮目相看了一點,不過卻也很難激起陸炳的防備心。
趙義林不過是個地方大戶的公子,實在不值當北鎮撫司鎮撫使、欽差大臣掛心。如今的錦衣衛,可今非昔比。在這小小的歙縣,別說陸炳了,就是一個錦衣衛的總旗來,也能攪得滿城風雨。
現在這裏站著兩個千戶官,兩個百戶官,兩個總旗官,還有一個鎮撫使,這徽州府的官兒都找來,也不夠瞧的。
陸炳也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富家子就暴露身份,他還用繼續微服南行,以便了解更多的真實民情。至於趙家……朱六、董海可都是睚眥必報的主,等回了京,自然會有人惦記著。
劉彪為汪直檢查過了,隻是皮肉傷,這會兒清醒了,倒是沒什麼大礙了。
陸炳詢問了那個姑娘的名字,叫葉子,今年十六歲,和汪直同年,那個受傷的叫葉宗滿,今年剛滿十八歲。
朱六他們瞅著葉子和葉宗滿,孫權嘿嘿笑道:“是親兄妹嗎?”
葉子隻是低著頭不說話,葉宗滿聽了,卻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