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拋了拋空酒瓶,然後接住,挽著手裏,道:“好了,酒喝完了,你回去睡吧?”
楊森麵色通紅,舌頭都有些大了,道:“我……我給你守夜吧?”
“嗬嗬,不用了,你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誰守誰。”陸炳好笑道
“我……我沒醉,真的……”楊森強辨道。
陸炳無奈的搖搖頭,正在這時,薛洋帶著幾個錦衣衛剛好巡夜到這裏,見此情景,忙讓兩個錦衣衛把楊森架回到房間裏。
“今天是你值夜?”陸炳問薛洋道。
薛洋點點頭。
陸炳望著薛洋泛青的麵龐胡子邋遢,道:“傷口還疼嗎?”
薛洋咧嘴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能說話沒關係,成大事者就是要少說話,多辦事才行。”陸炳道
薛洋點點頭,手腳比劃了幾下,想表達點什麼,但是感覺並沒有比劃出來,尷尬的笑了笑,放下了手。
陸炳見此情形,問道:“學寫字了嗎?”
薛洋點點頭。
陸炳讓一名錦衣衛去取了筆墨。
不一會,筆墨取來了,薛洋接過筆墨,將繡春刀好好掛在腰間,才提筆,歪歪扭扭的寫道:“多謝大人為小人報了仇,為了小人得罪東廠,不值當得。”
“我做這些,並非全都為了你,那天殺他們一是為你報仇,再一個是不能容忍東廠的人來我們錦衣衛撒野。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我們所有錦衣衛的榮耀,不推倒東廠,錦衣衛無法翻身。”陸炳道
薛洋點點頭,眼神透著激動:“小人跟著大人有幹頭,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小人這條命就是大人的。”
陸炳看了看薛洋的繡春刀,並非當朝的樣式,刀把上的鎏金上還有四個空洞。
“你這刀有年頭了?”陸炳道
薛洋忙寫道:“這刀是我爺爺傳下來的,當時花了大價錢,請官家的匠人打造的,要當做傳家寶的。”
“這刀把上的孔?之前鑲的是珠子?”陸炳問道。
薛洋泛青的臉色,竟然一紅,想了想,才寫道:“上麵的珠子,家父為了養大小人,賣了兩顆,小人為了襲職,賣了兩個。”
陸炳沉默,堂堂錦衣衛世家,居然淪落至此?薛洋從小旗奮鬥成百戶,著實不易。
“舌頭沒了沒關係,你就好好做我身邊最無聲,卻最危險的刀吧!我一定讓你靠自己的手,給這把刀重新鑲上珠子,比之前更好的珠子!”陸炳拍拍薛洋的肩膀。
薛洋激動的點點頭,至此以後,他的目標,就是成為陸炳影子裏的刀。
陸炳目送著薛洋帶著幾個人繼續巡視。
陸炳心中思緒已然平息了。
陸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他了解自己,從小老王爺和父親就常笑自己是個操心的命,管不住自己什麼都愛琢磨琢磨,什麼都愛計劃計劃,什麼都愛打算打算,所以常常弄得自己思緒混亂,反而不利於做事。
每當夜深時候,無法入睡,他就要起來轉轉。
這會兒,喝了點酒的他,睡意終於上來了,他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窗外的月,映進窗欞,隻等陽光來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