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緩緩打開破舊的木門,鬆動的門板兒晃悠著,發出吱吱的聲音。
沒理會隨時都能散架的木門,眯了眯被太陽刺痛的雙眼,卿嬌兒四顧。
入眼是一處破敗的小院,到處都透露著荒涼。
若院裏長一些雜草,沒誰會想到這裏有人居住。
低矮的土院牆早已被歲月風霜洗刷的沒了應有的樣子,大片坍塌的地方用木棍樹枝簡單遮擋。
根本起不到防護作用,隻是領地的劃分。
院子裏的老杏樹早沒了枝繁葉茂,甚至樹皮都不複存在。
三間土坯房有兩間坍塌一角,剩下的一間也是妥妥的危房。
要說最安全的,反而是房子邊用四根木頭柱子支著一個茅草頂的廚房。
雖然五麵漏風,至少那天塌了砸不死人。
就這麼一個荒蕪的地方,讓卿嬌兒淚如雨下。
一切是那麼熟悉,一切是那麼真實,卿嬌兒雙眼通紅。
“阿姐醒了,阿姐醒了!”
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傳來,打斷卿嬌兒的思緒,為這個破敗的小院添了一絲人氣。
聽著這個聲音,卿嬌兒渾身一震。
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早已深入她的靈魂。
抬眸望去,一個差不多四五歲和土猴子似的小男孩,看著她興奮地又叫又跳。
小男孩光著腳丫,穿著破爛的衣衫,隨著他的動作,春光乍現。
在卿嬌兒愣神之際,小男孩已經撒丫子向她跑來,如同小炮彈撞入她懷裏。
巨大的衝擊力讓卿嬌兒瘦弱單薄的小身板一個踉蹌,後背撞在門框上才避免摔倒。
撞擊的疼痛,幾欲窒息,剛剛清醒沒多久的卿嬌兒差點兒沒再次過去。
兩行淚水再也不受控製,順著卿嬌兒的眼角流出。
不是疼的,而是欣喜的。
巨大的疼痛讓她感覺真實!
摟緊懷中的小男孩兒,卿嬌兒被幸福席卷全身,淚如雨下。
這就是她的弟弟,卿泉,泉哥兒。
這一世,她一定要護弟弟周全,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弟弟的前麵。
再也不會如同上一世那樣,弟弟為了她能活著……
思及至此,卿嬌兒的眼淚更加控製不住。
“嚎什麼嚎,老婆子我還沒死呢就在這裏嚎喪?晦氣!
有這精力不如多歇著,還能省下一口吃食。”
一個略顯刻薄的聲音,和卿嬌兒的喜極而泣格格不入。
順著聲音看去,土坯房前一處陰涼地,一位老太太不嫌棄地上的土坐在地上,此刻正嚴厲地瞪著姐弟兩人。
十足的惡人像!
如果在前世,卿嬌兒一定會被嚇的顫抖,然後能躲多遠躲多遠。
但現在……
“阿奶!”
卿嬌兒眼眶再次發熱,來到老太太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聲音帶有幾分回念,又有幾分感激。
這是她的阿奶劉氏,一個懟天懟地對空氣的倔強老太太。
就是這個看似刻薄的老太太,在麵臨生死存亡之際,用全家人續命的救命稻草,給她換了一絲存活的機會。
在哪以後,卿嬌兒才知道阿奶“惡毒”的咒罵和眼刀子之後影藏的不是惡意,而是對後輩滿滿的愛護。
隻可惜曾經的卿嬌兒知道的太晚!
等知道的時候,‘子欲養而親不待’。
看著阿奶蒼老的身影,卿嬌兒心疼無比。
阿奶劉氏看上去蒼老,其實年紀不大,隻有四十剛出頭的樣子。
即使在這個平均壽命五十左右的年代,四十歲依然不應如此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