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響這次不是自己去的M國,程時帶著電腦,讓特助留在了公司,輕裝上陣,陪著她上了飛機。他不會再讓程響一個人遠走他鄉,大概恰恰是這樣,這次兩個人的路途顯得格外輕愜。
M國的風土人情很好,可程響卻並不留戀。她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程時,整顆心都被填的很滿。
程響的課題選的不算偏。她把視角放在了S區的一家福利院,是之前的老師推薦的。裏麵的孩子在長大後加入幫派,就連是犯罪的幾率都大於別的區。
他們的心理、生理在少年時期都受到了一定傷害。他們因為各種理由被送進了福利院,或是父母遺棄,或是因為母親無力撫養,又或者是父母傳染病導致孩子出生就帶著病等等。他們身體上飽受折磨,心理上也不得輕鬆。
程響這個課題跟了很久,可最近福利院換了院長。新的院長覺得程響的研究影響了福利院的形象,要求她就此停止。
“院長先生,這是我和Max簽訂的合約,如果您要求我停止,就是在毀約”程響拿出合約,Max就是之前的院長
“你也說了,這是和Max簽訂的,在我這裏,並沒有效用”新院長擺明了不想承認這件事。
“院長先生,如果我沒猜錯,您沒有拒絕的權利。您在接手福利院的時候,合約上應該寫的清清楚楚,接手的是福利院的一切工作。而這個課題,也在工作範疇”程響變了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新的院長很生氣,卻自知理虧。
“院長先生,您可以放心,我這次回來不是故意和您唱反調的。我研究生要在國內讀,所以相關課題要轉向國內,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程響看這個倒黴的、別有用心的新院長氣到胡子都要翹起來,才說了主題。
這下新院長更氣了,心說你都要走了,還非要這麼說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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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意外的順利,程時看著麵前的程響。她和當年在教室裏質問那個男生的表情一樣,眼底揉不得沙子,受不得委屈。
她有底氣,也夠勇敢,偏偏遇到感情上的事情就想不通,讓彼此浪費了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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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的行程對程響來講,最必不可少的就是去看望一下大學的那位老師,那位心理學教授。她到M國,遇到的很多人都善良、樂觀,史密斯教授就是其中一個。他們不會因為程響是東方人的麵孔就抱有懷疑,或者好奇,隻是把她當成一個普通求學的年輕人。
程響沒有提前和教授約時間,她和程時一起去了學校。
兩個人拉著手,走在程響的大學校園裏,這裏是程響生活過的地方,他以前不是沒有來過,隻是那個時候,從來沒有走過來。
程時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他就那樣站在路的對麵,看著程響和身邊的人聊天。她總是表現的不是很開朗,可身邊人不知說了什麼,她似乎很有興趣,看不清她的眼神,可卻很清晰的看到她臉上帶著笑。
程響走在異國街邊,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可不同的是身邊不再是同學,而是程時。
她看著風光無限好的街道,燈光旖旎,就連樹上的光影都是無限好,可程響卻罕少去欣賞。來到M國是一場不得已的選擇,她不想麵對那份喜歡,她第一反應是“我得走”,如果被父母知道了怎麼辦,如果他們生氣了怎麼辦......程時的喜歡可能會像一陣風,吹走她的一切。
她那麼畏懼,可到了M國,爸媽的關心還是和從前一樣,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她對程時的思考越少,情感也越發清晰。
年少時期,程時沉穩溫和,對她總是客客氣氣,可很多時候總是會在她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沒有真的嫌她是累贅,真的把她當做妹妹。
那個時候,她那麼怕這個喜歡會是一陣風。他安排在她身邊一個“幫手”,不是為了“監視”,隻是想她能夠盡快適應在外的生活。她沒有那麼不識好歹。
程響看著身邊的程時,樹葉落在他肩上,程響看了一眼,覺得時間其實過得很慢。
在快要到學校的時候,程響才聯係了教授。與其說是要給教授一個驚喜,不如說是怕打擾到他。
史密斯教授今天有課,人就在教室。巧合的是,他今天的課恰恰就在程響之前常常上課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