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加長林肯緩緩地停在了夢幻巴黎的門口。
夢幻巴黎是S市最高檔的法式餐廳。這也是陸從星有生以來第一次來到這麼高檔的場所。
門童眼疾手快地替陸從星打開了車門。
“請問是陸先生嗎?”門童殷勤地向陸從星問道。
“對。”
“張小姐已經到了,請隨我來。”說著,他前傾上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在門童的帶領下,陸從星來到了一位紅衣女子的身旁。
“你是……陸從星?”看見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張雨鶯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遲疑地問道。
畢竟,他們之間應該有十多年沒有見麵了。
“是的,好久不見,坐吧。”陸從星的嘴角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十多年沒見,張雨鶯的容貌沒有多大的改變。
陸從星學生時代的願望,沒想到,在十年之後變成了現實。
隻不過這次,陸從星的內心沒有起一絲波瀾。
兩人自顧自地低頭吃著盤中高檔的法式料理,一句話也沒有說。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對了……我上次電話跟你說的事……”張雨鶯忍不住了。
“你把收款碼打開吧。”陸從星從懷裏掏出了手機。
“支付寶到賬一百萬元。”隨著一聲語音提示,陸從星向張雨瑩的賬戶轉了一百萬元。
“謝謝,這是借據。”接回手機之後張雨鶯從包裏拿出了一張事先準備好的借據。
張雨鶯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離婚後,她一直靠著自己。
若不是因為母親病重而走投無路,她是斷不會主動聯係一個當初被自己拒絕的男人。
“這張借據你替我收著吧,我沒地方放。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從星沒有收那張借據,結完賬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區區的一百萬對於剛中了五千萬彩票的陸從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若不是他知道她的性子,他都打算直接把這筆錢送給她。
陸從星一直希望可以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做些什麼事情。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他又怎麼會放棄?即使這個女孩隻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
所以,當她打電話跟自己借錢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說了句,“我們見個麵吧,我當麵轉給你。”
霓虹閃爍,陸從星脫下了外套,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為了見她,他特地買了一套正裝,還在租賃公司租了一輛加長林肯。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是自己的虛榮心作祟,還是為了掩蓋那份深藏在自己內心的自卑。
這時,一輛黑色的麵包車突兀地停在他身邊,車門打開,兩個蒙麵壯漢一下子從車上躥了下來,一個人一下子熊抱住了陸從星,另外一個人拿著一方手帕往他口鼻上捂。
“不好,是乙醚。”當那方手帕接觸自己的口鼻的一刹那,陸從星立刻感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大腦開始眩暈。
陸從星立刻屏住呼吸,盡最大可能抵製乙醚的麻醉,然後拚命掙紮,可是他的身體卻被其中一個壯漢緊緊箍住,無論他怎麼使勁,也無法掙脫。
情急之下,陸從星抬起了自己的膝蓋,向抱住自己的男人的襠部擊去。
“艸”,那名男人立刻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鬆開了抱住了陸從星的手,在原地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陸從星趁另外一名男子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邊喊著“救命”,一邊撒腿向反方向拚命跑去。
可能是剛才的吸入了乙醚在體內發揮了作用,他才跑了幾步就覺得好累好累,眼皮也變得越來越來沉。
跑什麼跑?你已經很累了,從你出生之日起一直就那麼的累,不如就這樣睡去吧。幾天之前你不就渴望自己可以一睡不醒嗎?
陸從星的血液裏流淌著疲憊的聲音,對他喃聲勸慰道。
這時,腳步聲不斷向他靠近。說時遲那時快,劈裏啪啦的響聲傳來,陸從星感到脖子一陣疼痛。
他倒了下去,蒼白的麵容下麵是冰冷的水泥路麵。
……
“吱嘎噶——”拉開生鏽的庫房鐵門,一名壯漢將昏迷的陸從星從車裏扛出,扔進了庫房裏。
壯漢將鐵門關上。
隱約傳來對話聲:
“地點選好了嗎?”
“好了,就定在富騰銀行,那地方荒,過了十一點基本不會有人路過……”
等到陸從星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懸掛在頭頂的燈泡發出的燈光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可能是由於之前吸入過乙醚的原因,此時的他仍然感到四肢無力,神誌不清。
陸從星將自己的指尖狠狠地掐向了自己的掌心。由於用力過猛,掌心竟欲滲出血絲來,尖銳的疼痛讓他體內的乙醚潰敗般地一點點散去,逐漸清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