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現在感覺如何?”我語帶關心的問道,實際上不動聲色的又走近了幾步,一雙眼睛裏是全然的好奇。“這位病人先生,你現在還能想起自己的身份嗎?”
我十分好奇,他接下來會不會來個車禍失憶的情節。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讓我和明美對他負責。如果可以我想在明美回來之前探聽清楚他的意圖,明美撞到人已經很愧疚了,如果讓她知道對方因此還傷到了腦子,那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我總覺得明美會因此吃大虧。
躺在床上的男人感覺不是太好,不是身體上不適,而是精神上的壓力。
如果在外邊看到如此精致好看的女孩子,他估計自己也會停下腳步停留上一會兒,當然啦,這絕不是因為他心懷不軌或者有著什麼齷齪不堪的念頭,僅僅隻是出於人類對於美好事物天生的欣賞與喜愛之情罷了。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可是此刻呢?少女距離他不過一臂距離,他卻有些想逃。
少女逐步靠近他,明明是毫無進攻性的長相,此刻卻充滿了異樣的描述不出的壓迫感。對上少女黑色水亮的雙瞳,男人預感自己一旦說謊就會被立刻識破。
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床上退無可退,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明明是男性,此刻他卻十分沒有安全感。
“謝謝這位小姐關心,我感覺還好。”說著男人摸了一下纏著紗布的額頭。“除了額頭磕破了一點外,我並沒有哪裏感到不適,我記憶也沒有出任何問題,從前的事情我都記得清楚。”
聽到對方沒有失憶,我稍微有點失望,多好的碰瓷機會啊,他怎麼抓不住呢?還是說他更想碰瓷的是宮野明美?所以現在在搪塞我。
想到後麵的那個可能性,原本相貌俊美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麵目可憎起來。怎麼可以對溫柔可親的明美姐下手呢,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吧。
果然跟琴酒相像的人,大概率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是嗎?那真的好可惜。”
男人原本以為少女會說一些客套話,比如說‘你沒有受傷真好’之類的,結果少女張口就是一句好可惜,把他準備好的台詞全堵了回去。
所以是看到他沒有失憶感到失望?還是發現他還活著覺得可惜?
他該不會是遇到什麼病嬌少女了吧?!
盡管他已經為此事精心籌備許久,設想過千萬種可能,但這個情況確實不在他的意料中,所以對方千萬不要是神經病,千萬不要!
然而慌亂隻是一瞬間,他很快就重新穩定了情緒,臉上的表情絲毫不亂。
應該問題不大,沒事的、少女又不是他的目標,今天隻要能糊弄過去,接下來他就會主動避開對方。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表情控製的很好,但我感覺他的情緒並不如同表現出來的這般平和,論表情管理他已經遠超百分之九十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是情緒控製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訓練出來的。
“先生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嗎?比如說你為什麼會突然橫穿馬路,明明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麼做事如此莽撞呢?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橫穿馬路誒?”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明顯帶著嫌棄的意味。
就差隻直說你腦子沒有問題嗎?沒有關心全是冒犯。
如果說之前他是偽裝的頭疼,這次男人是真的覺得有些頭痛,真是好難纏的女孩子,跟她無害的外表一點不符,對方用柔軟的語氣說著話,實際上每句話都仿佛不知道會從哪裏方向飛來的刀子,冷不丁的就紮在他的弱點上,讓他措手不及。
在原本精心策劃好的計劃裏,當他悠悠轉醒之時,本應映入眼簾的是那個不小心撞到了他,並心懷歉疚之意的宮野明美。而不是眼前精致漂亮,但卻有些咄咄逼人的少女。
宮野明美怎麼可以放任一個少女和成年男子待在一個房間裏的,實在太過危險了。
男人十分後悔,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在對方觸碰他雙手的時候,他就應該忍著繼續裝昏迷,而不是為了抽出手‘蘇醒’過來。
不是說女孩子都十分矜持的嗎?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可不信是少女對他一見鍾情所以才情不自禁,至少他沒見過那個正常人對一見鍾情的對象的態度是這樣充滿逗弄的。
比起一見鍾情這個沒有根據的猜想,對方在懷疑他這個結論反而更貼近現實。
但隻要沒有挑明,他便不會承認的,於是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