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了,寄出去的信沒有任何的回應,在陳歲桉去藍海的這段時間裏,他和書蘊一直都是用書信交流的。
他和往常一樣,把剛寫好的信投進郵箱,裏麵他寫了很多近期的考試卷出的新題。這些可能會在今年的考題裏出現。
書蘊收不到了,她托蘇悅把那些信收著,也不能給他回信,郵費太貴了,她現在還背著債務。
“書蘊……他給你寫了很多,你確定不回他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也不想再拖累他,你幫我寫一封信給他,就說我們結束了,學校那邊的郵費便宜。”
書蘊已經麻木了,每天機械的工作,對著所有的客人彎腰鞠躬,保持最完美的笑容,讓她的臉頰發酸、發疼。
某天,經理突然找她談話,書蘊在天台找到了坐在欄杆邊的女人。
“我們談談。”
書蘊坐在她旁邊,風一吹,就聞到了女人身上廉價的香水味。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經理笑著從背後拿出兩罐啤酒,遞給她一瓶。
“陪我喝一點,小苦瓜。”
書蘊接過,知道經理說的小苦瓜就是她、
“一見到你我就不喜歡,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每天都板著一張苦瓜臉,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錢一樣。”
“後來我一打聽,原來是你欠了別人的錢。”
書蘊沒有回答,拉開了灌裝啤酒的拉環。
有一些沫沫湧了上來,書蘊趕緊喝掉,它才消停下來。
“你看,你就是一個小孩子。”經理笑著,無所謂的脫掉了鞋子。
這一點也不像她,平時的她又高冷又精致,從不拿正眼瞧他們。
“我已經長大了。”書蘊平靜的說,可是她心裏不是這麼回事,她的成長是被迫的,是她不情願的。
“我剛出來那會,和你差不多大,剛開始,這家酒店還看不上我,後來,還不是巴巴的求我當經理。”說起這些來,她似乎很驕傲,昂著頭看書蘊。
書蘊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就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裏的啤酒上,她以前沒喝過這個玩意,很難喝。
“我想說的是……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債總有還完的一天,你要是這麼沒激情,怎麼爬上更高的位置,經理的工資可高了。”
女人眼含著笑,溫柔的看向她,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那樣。
“謝謝你經理……”
“叫我羅姐就好。”
那晚他們在天台聊了很久,回憶了過去,暢想了未來,甚至聊起了自己的初戀。
書蘊想起了那個遠在他鄉的男生,他們一起承諾要在同一所大學奮鬥,要一起去看看大海,可是……她食言了。
“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沒等書蘊反應過來,羅姐就伸手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
哦,是哭了,但是書蘊沒有任何的感覺,原來哭也是沒有任何預兆的……
“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工作,我很期待你變成大人的那一天。”羅姐摸了摸她的頭,那雙手很溫暖很溫暖,讓書蘊記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