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農村,那裏草長鶯飛,田園廣闊無垠,大片的麥田還未成熟,迎著風,彙成了風的軌跡,像一幅充滿生機的油畫。
隨著一聲嬰兒的哭泣,我的父親也開始了哭泣。
我們的房子矮矮的,對嬰兒時期的我又大大的,我並不是這戶人家的第一個孩子,我有一個姐姐,大我六歲,對於當時我的出生,我並不知道她有什麼看法,我隻是用我那小小的眼睛看著她,試圖看出她臉上是悲是喜是憂慮還是警惕。
我還未看出,便有無數個人籠罩著我,他們的影子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在我的麵前訴說著,討論著,嘰嘰喳喳的,可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我並不理解,但我覺得吵鬧,所以揉了揉眼睛,便嚎啕大哭,以此驅趕他們。
我小時跟村裏的幾個同齡小孩玩在一起,那時我隻有四歲,便整天跟那些孩子瘋玩,在村子裏瘋跑,累了就去陰涼的地方乘涼,把從家裏拿的食物拿出來一個人分一點,或者有些有點錢的小孩,買一包五毛錢辣條,大家一起分著吃,那時很少有小孩會有零花錢花,所以我們都會很崇拜那個有零花錢的小孩,但顯然這些吃的是不夠。
零食是難得的,大人都會把糖物放在很高的東西,不讓我們偷吃,乘涼時便商量著把家裏的糖物偷偷拿出來吃,所以我們到了第一戶朋友家,見他媽媽在跟外人聊天,我們偷偷溜進去,爬上矮矮的圍牆,行為頗像小偷,到達目的地後,發現糖物,便搬個板凳讓個子高的,去拿,拿到後再一股腦的往外衝,衝到安全的地方,再視若珍寶的拿出來,一人分一點,再留一點放回去,那時候幹這事雖然很刺激,但每每回家依舊忐忑不安,生怕發現什麼,後來再幹這事的時候,被人發現,我們麵麵相覷,十分窘迫,但那朋友家父母也是大大方方拿給我們了一些東西給我們吃,隻是讓我們以後可以說,不用如此偷偷摸摸,這件事也不了了之,後來經過此番波折也就不再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開始了發明了新的遊戲一起玩,但這樣的日子過得並不久。
我們搬家了,那邊多了更多的大樹,雜草,少了與我玩的夥伴,但是我也有了陪伴我的阿貓阿狗,搬去的前幾年,我還一直牽掛著之前與我玩的夥伴,所以每到與母親下去回老家時,我都會跟著,找好時間,飛奔到他們那裏,但慢慢的我跟她們玩的力不從心,他們開始介紹與他們玩的很好的陌生麵孔,玩的遊戲也是逐漸更新新穎起來,而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有些木訥,他們與新的朋友玩的很好,與我也少了很多話語,內心的自卑開始無限放大。
我慢慢的後退,來試探他們,但是他們好像並沒有察覺,我當時有點傷心看見他們玩的身影發呆想朋友也會有朋友,我無權幹涉他們,我不能讓他們隻成為我一個朋友,我知道這是自私的,但是我隻有他們,所以我是自私的但就因為我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不能像小孩一樣發瘋哀嚎責怪他們為什麼不能隻跟自己玩,隻能獨自黯然。
那時我的感情是渴望的,所以多日的不見的想念讓我原諒了他們些許的冷落,並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想我不該如此自私我們可以一起玩,我想應該熱烈一點,但我的內向這成為了最大的障礙,我想了許久,最後下定決心,我想我不能失去朋友,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有再次相遇的機會,直到很久很久,久到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時日沒有見了我與他們相遇了,我萬分期待與他們打招呼,訴說著我的思念,滔滔不絕,亦如泄閘的洪水,但對方沉默不語,我察覺到了,便說了一些我們一起玩的畫麵,他依舊眉頭緊鎖,好像在努力回想——
他們在我最熱烈的時候,遺忘了我。
我的心開始了墜落,我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我們已經分別了,他走向了南麵我走向了北麵,我知道,我應該離開了,他們的朋友會有很多,會有新的故事,這是所必然的過程,但之前我一直以為,朋友是一直的朋友。
這次我的熱烈沒能解決任何東西,卻又收獲到了一些虛無縹緲抓不住的東西,或許這就是回答,對於答案我有些落寞逃避的,所以我也嚐試忘掉他們,以此來減輕我的落寞,孩時的記憶更新換代的很快,所以對他們的記憶也開始模模糊糊。之後我開始與花與草與小狗與大自然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