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紛飛,紅牆綠瓦,牆角紅梅,讓雪折了枝。
梅樹下躺著一襲綠衣芝蘭玉樹的公子哥,腳邊錯落翻倒的酒壇。雪飄落在長睫上,樹下人眉一蹙,緩緩睜開眼。高聳的鼻,濃眉,精致的五官,麵若桃花。
遠處跑來一位中年人,氣喘籲籲,神色緊張。
“哎喲,我的世子爺,你在這躺著,宮裏來人了,說給爺賜了婚,聖旨已經到了,侯爺和夫人在大廳裏等你呢”
“張全,扶我起來”樹下人伸出纖細的手。
“世子,何苦如此,雪裏飲酒,冷熱交加,恐舊疾複發”張全歎息著將人扶了起來。
樹下人站了身來,身高七尺,纖細修長的腿,腰似弱柳扶風,眸似剪秋水,唇色淡紅,膚色瑩白,周身氣質清冷,絕非池中之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走吧。”張全望向小世子的背影,紅傘綠衣,背影蕭索,一陣心酸。
世子陸彥白,字夢魚。端伯侯府嫡子,父親征戰沙場,從未吃過敗仗,一身榮光,母親是當今惠賢帝之妹,靈韻公主,金枝玉葉。陸彥白十歲時,被奸人下毒,傷了身子,羸弱不堪,因此端伯侯和靈韻公主,對這唯一的兒子,寵愛非常。
“世子爺,這便是來了,老奴帶了皇上手諭”宮裏的福公公看見陸彥白,紅潤臉上的褶子堆著笑,油光閃亮,一雙透著精光的眼睛盯過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端侯世子陸彥白,才高八鬥,今已弱冠,未曾娶妻,太傅之女沈月瑤,秀外慧中,德才兼備,二人良緣佳配,.......”
“謝主隆恩”陸彥白起身接過,便給張全使了一個眼神。
張全心領神會從廣袖裏摸了摸,掏出一袋銀子。“福公公,這是世子爺的一點心意,還望公公笑納”
福公公麵上笑著,臉上的褶子又堆砌了好多,笑吟吟的用手輕輕推托著
“折煞老奴了”說完,又轉頭望向陸彥白。
陸彥白輕輕朝他點點頭,示意他收下。
“公公無需客氣,往後麻煩公公的地方多著呢”
“那好吧,這聖旨既然傳到,那老奴回宮了,皇上最近身前缺不得人,老奴先行回去了”福公公客套了幾句,便帶著一眾人洋洋灑灑的往外走去。
“孩子,這世家的姻緣由不得人,那沈家姑娘,娘沒見過,到是閑暇時,聽幾個夫人聊到過,說過幾句,會舞刀弄劍,身材健壯,脾氣也是出了名的臭,彥白要是不願意,娘去宮裏找皇兄給你退了”陸夫人講手中的帕子捏緊,花容月貌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
端伯侯見狀,連忙上前,摟過夫人,安撫道
“這聖旨已下,如同覆水難收”端伯侯輕輕拍了拍夫人的手。
在座皆知,皇命難違,其中酸楚,心知肚明。生在這樣的世家大族,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全憑上位者決斷。惠賢帝,多疑猜忌,手段陰狠,早年深愛沈氏嫡女,封賢妃,寵冠六宮,一身榮華,最後因猜忌賜死。世人對榮華富貴皆求知若渴,實則帝心難測,榮辱與否,皆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娘,孩兒沒什麼,今日飲了些酒,有點乏了,回小築休憩。”說完,陸彥白行完禮便帶著,張全走了。
宮裏,龍椅之上,端坐著豐神俊逸的中年男子。
“回皇上,奴才已按吩咐將事情辦妥了”福公公,謹慎的遞了茶,放在惠賢帝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