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和鬼子們說,再堅持下,現在風小了雪小了,快天亮了,多走一會到了頭再休息一下翻過山梁就得救了!
他帶頭撿起樹枝子又走在第一個,轉過紅色的大石頭,貼著右側的山坡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探著走,走了沒多遠,兩座三角形的山丘子一左一右地出現在不遠處的穀地口,白皚皚地雪地上影影綽綽地有一排黑點。
清水還以為是矮樹或者是石頭呢,沒在意,又走了二百多米,這回看清了,是人形的影子,頭和肩的部位也落滿了雪,可身上還是黑色的,手裏拿長條形的一看就是槍!
快被凍僵了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八路來的這麼快嗎?怎麼可能抄到自己前麵來呢!清水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掏槍呢,“啪啪啪!”三聲槍響,槍聲在山穀裏回蕩著,震蕩的灌木上的積雪噗嚕噗嚕地跌落下來,山梁上的背風處風卷雪花形成的雪蓋子,被震得斷裂下來,一路帶起的積雪轟隆隆地一起滾落,像一場小型的雪崩!
與此同時,就在清水他們的左側山坡上,從大片大片凝固的波浪狀的雪堆裏,突然冒出來一群群地白色的影子,在雪堆中奮力地撲過來,就在幾十米外的距離上,槍口對準了鬼子們!
而穀地裏厚厚地積雪下也鑽出來了幾十個人影,或站或蹲的也舉著槍,和山坡上的人們一前一後地把鬼子們夾在了中間。
那排在穀地裏站著的黑影慢慢地移動了起來,清水還想扣扳機開火呢,舉起槍來扣了扳機,槍機吧嗒吧嗒地響了兩下,可沒聽見槍聲也沒見子彈發射出去!天太冷,一路行軍過來,手槍在槍套裏也沒拿出來看看,槍裏的油都凍上了,撞針那也被凍住了,擊發不了子彈了!
幾個反應快的鬼子也想拉槍栓開火呢,可憐的鬼子,這麼冷的天步槍裏也都上了凍,不是槍栓拉不動了,就是拉動的也擊發不了子彈!
八路可沒等著鬼子們哈氣去暖和槍呢,沒有人招呼,就在鬼子們拉槍栓的那一瞬間,近百條步槍和短槍,還有一挺捷克式劈裏啪啦地突突地就開了火了!子彈像那卷著雪片子的狂風一樣刮向了坡底下的鬼子們!
足足打了兩分鍾,那排穀地口的黑影趕了過來,才有個大個子的八路狂吼了兩嗓子,陸陸續續地槍聲才停歇了下來,山坡下的積雪紅盈盈的,純白中這紅色太紮眼了,就像這一塊下的就是血一樣的雪一般。
楊棒子喊了兩嗓子,槍聲停了下來,好久後山穀間回蕩的槍聲才漸漸地消失了,又恢複了寂靜,橫七豎八地躺倒在雪地上的鬼子們身上還在落著雪片,落一片紅一片,融化一片,還沒有完全融化掉,又一片落了上去。
頭半夜在西山梁那劉大屁股問要不要順繩子下去追,楊棒子腦子裏飛速的轉了一下,他身邊本地籍的戰士告訴他下麵的山溝是荒山溝,沒路的,要走到三十多裏外的火燒峪才有路。楊棒子又喊了幾個本地籍的戰士過來,一詢問,都說與其下懸崖去攆鬼子屁股,還不如順著馬頭關的山穀去劉莊,從下寨那折向西北,那邊的山溝是有路的,山勢也不陡峭,跑得快能趕到鬼子前麵去。
結果換上了雪筢子鞋的警衛連戰士們還就是比在野山溝子裏探路走的鬼子跑得快,提前一個小時到的火燒峪,楊棒子和十來個戰士在山穀口那,其他人分成兩撥,埋伏在大紅石頭不遠處的山坡上和坡下的雪地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