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楊棒子那消失的第六感特異功能,又在關鍵時刻冒出了那麼一下下,老五子就的被在土牆上炸開的炮彈崩成碎片,這還不錯,一院子的人剛才都是坐著和半靠在牆上,除了被弄的灰頭土臉的,沒受啥損失。
持續了二十多分鍾的炮擊,震蕩起的塵土足足落了好幾厘米厚,嗆的人喘不上來氣,本來就陰沉沉地天,,瞅著就和黃昏時一樣。
炮擊還沒完全結束呢,楊棒子就聽到前麵的防線那傳來了槍聲,蜷起身子,貼著牆根幾步就躥到門檻那,中心這個院子比下麵的幾片地都高那麼一塊,這扒頭一看,好家夥!塵霧中,黑壓壓地鬼子們壓上來了!
楊棒子說鬼子這是瘋了啊!你玩人海戰術也不是這麼玩的!士兵們排成排,列成隊的,端著刺刀,踏著正步,挺著胸脯子就過來了!你這不是欺負人呢嗎!欺負老子比你人少還是欺負老子槍打的不準?
“吹號!”楊棒子掃帚眉倒豎了起來!原先的司號員在鬼子的第三次進攻中,犧牲了,那把軍號沒有讓鬼子奪了去,現在暫時由小梁子保管,這小子在司令部的時候和司號員學過,吹得不好吧,起碼還在那個調調上。
軍號一吹響,也正好炮擊結束了,硝煙和塵霧中,三三兩兩地身影從廢墟和瓦礫中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進入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噠噠噠地機槍響了,啪啪啪地步槍也響了,轟呲轟呲,邊區造的手榴彈也響了。
在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和歪把子機槍的連成片的鳴響中,捷克式的噠噠聲顯得有點單薄,透過煙塵,楊棒子望著那一排排越來越近的鬼子,提著駁殼槍的手心冒汗了。
鬼子的確是有點癲狂了,一百米寬的正麵,全線推進,幾百人每隔一米排一個,前後排距離不到十米,從寨牆邊那集結完畢後,一排排地踏著正步還唱著軍歌呢,從麵對飛過的第一顆還擊的子彈開始,從正步走變成了小跑,從小跑轉成了全力衝鋒!
如果他們不是入侵咱們中國的侵略者,如果他們不是肆意荼毒咱中國人的野獸,如果他們不是要亡我中華滅我華夏的異族,俺是很佩服他們骨子裏這股子視死如歸的精神的。
小鬼子的曆史和文化中,對於死亡和咱中國大相徑庭,咱們的老祖宗是把死亡看成是一種體現人生另一麵價值的鏡子,在死亡麵前,最能照清楚一個人的內心和本姓,對於活著的人來說,中國文化認為那不是結束,是一種新的開始。
而曰本的大和民族則把死亡看成是完整人生的一半,活著的過程都是為了最後要麵對的死亡,或被審判,或被懲罰,或被神話,或被美化,總之,不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凡夫俗子,都把死亡看成是一件很美麗的事情。
但是,中曰兩國對於死亡的認知中,也有一個很根本的相同之處,就是為什麼死?怎麼讓死亡有價值?這叫死得其所,也就是說死不可怕,咱中國人認為死就要死的驚天地泣鬼神,文天祥的詩是最有代表姓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而曰本人一直敬仰的戰國時期的軍神,上杉謙信相傳留有辭世歌“四十九年一睡夢,一期榮華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歲月隻是如夢中”看到沒,人家認為活著才是做夢,死後才是一種解脫,大丈夫戎馬一生,能於後世留下威名才不枉活一次。
而鈴木支隊的這批從國內補充來的士兵,恰好是和軍神上杉謙信一個地方的,曰本越後地方的人,他們的軍歌就是軍神的辭世歌,炮聲隆隆中,淒婉的歌聲恰如飄落地櫻花一般,帶著那麼股子悲壯。
小鬼子來段哀樂給他們的哀樂助威呢,咱八路也不是省油的燈的,楊棒子剛想來段破鑼嗓子的調調呢,身後的院裏一嗓子扯鋼絲般的小曲曲直衝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