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這個回答讓我感到她省略了一萬字,我站起身做好四下的防禦準備,然後繼續聽她說道——
“在我出生之前,秦之牧童就已經是我‘父親’了,所以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父親到底是活到了少年時代還是青年時代,是什麼樣的性格、喜歡什麼……在飛機上你問過我他們四柱為什麼要用朝代名來稱呼,其實你已經有點想到了是嗎,朝代名就是他們第一世降生的時代,後麵的身份名也是他們第一世原本的身份。”
“什麼?那可兩千多年了……”林逸顯然高估我了,或許我潛意識裏想到過但也很快被自己否決了,我不願意相信有人可以對權利遊戲執到千年的地步,“那他們還有屁的感情,活那麼久搶那麼多人身體,他們圖什麼?”
“不知道,或許‘活著’也會上癮吧……”
“所以林逸,你從小身邊都是一些無法共情的人吧……來了!那邊!”
狼竟然從旁邊“鄰居”家的二樓牆麵躥出,一個直角轉彎向我們這邊撲來,從這個方向來的攻擊我倒是第一次碰到。然而林逸此時仿佛並不想閃避,隻是微微鬆開扶著護欄的手,向後坐倒……我趕緊移動到她前麵用剩餘的大半塊盾牌擋住了這一擊。
“林逸!我知道,其實你真正生活的開始,不過就是從總部回來後的高中和大學四年!難道這四年就夠了嗎?這四年裏你有足夠多的死黨了嗎?為了目標拚命努力了嗎?享受生活了嗎?還有……”
我一邊用盾牌頂住極地狼的衝擊一邊大喊:“還有你戀愛談過了嗎?!這就甘心了?”
同時猛地向前一頂,盾牌裏打出一發之前儲存著的光球,極地狼就此被彈開掉落樓下消失不見。
林逸垂頭坐著不語。我看著僅剩的部分盾牌上也已有了好幾個被攻擊式堵上的洞,又試了試重啟冰晶翅膀,背上的感覺好像是尚在恢複中,可仍然使不出來,不禁歎了口氣。
林逸此時終於開了口,幽幽地說道:“即使不甘心,但今天這一戰我們恐怕是……”
我這人生來一直過度顧及別人的感受,不太喜歡打斷別人的話,但此時我決定必須打斷:“不甘心就好!隻要你不甘心,我就有辦法!”
“你認真的?這種局麵下?”林逸顯得十分吃驚,從沒想到過從我這個新人口中能說出有辦法這種話。
“當然認真的!林逸,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對這個空間的推測,首先這裏的重力根本不是重力,而是……”我用簡短的話和林逸說了一下我的想法,我想林逸的話應該一點就能通。
玄武的這種“神跡”,在沒有理出頭緒之前,會有點類似於原始人對於地球和其他天體的認知一樣,剛開始必定充滿極度的敬畏和迷信,從而衍生出天圓地方、各路天神的設想,以至於出現祭祀,甚至是活祭或戰爭。正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到了近代科學發展,揭示了部分宇宙知識後,人們雖然依舊會敬畏自然,但是心態已不是那種誠惶誠恐。
林逸剛開始聽的時候隻是焦距散亂地平視著前方,過了一會兒後漸漸把頭轉向我這裏,最後扶著陽台慢慢地站了起來……
“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的空間,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蓄力攻擊!從現在起你用蓄力攻擊瞄準地麵上的同一個地方,反複攻擊最後一定能擊穿地麵!我沒有這樣的攻擊能力,所以我想辦法在邊上保護你!”
“真能行嗎?到了地心又怎麼對付玄武呢?”
“到時再說唄,見招拆招。”我此時也沒有什麼退路,隻能故作輕鬆說得輕描淡寫,見林逸仍然有些猶豫,於是補了一句,“我們救完師父還得快點回寢室補上課缺勤的筆記呢!到時記得借我你們寢室的筆記哈……”
不出我所料,這些生活中的話題這時會對林逸的觸動比較大一些,她哼了兩下忍不住笑了,說:“我隻有一隻手了,蓄力會比較慢,你得多保護一會兒了……還有,說起筆記的話我們寢室的人哪有你們洛一登靠得住?”
“好!一言為定!回去後我去要!”
一般一個團隊如果解決了士氣問題,執行力和配合度就會馬上爆表。雖然我們靈子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尤其是那塊盾牌不說是千瘡百孔吧,也已經開始向著海綿一樣的形狀開始發展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像剛才那小的一半那樣燃燒殆盡。但是此時我內心莫名的平靜,仿佛摒除了一切雜念,對四周洞若觀火。
極地狼連續兩次從最近的牆麵內部出現都被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用盾牌裏吸取的攻擊式先行攻擊,大大削弱了它在空中撲打的速度,減小了它的體積。於是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它體積越小對盾牌造成的破壞也越小,然後每次也變得更容易讓它釘上盾牌,便又能“貢獻”出下一輪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