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這個世界的話,你不去主動探索、或是沒有被動遇到,你永遠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你每天盯著兩點一線的行程,做著高度相仿的事,學習或者工作,好像世界就是這樣了……
還有沒有另一種可能?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如果人類在橫向維度上不去發掘空間,那麼人類世界就永遠天圓地方。在縱向維度不去發掘時間,那麼人類也不知道世界怎麼來的,人又是怎麼來的,又將要去向哪裏……並且不把空間時間結合起來的話,同樣也不會知道世界的次元,甚至無法粗淺地了解世界……
這裏我要講的,就是這個看似平凡的世界裏,突然顛覆認知的事情。其實一個人假如不了解這事的時候,也一樣能照常生活,一旦知道了這事……一切都將大不一樣了。
第一章 校園驚變
這兩天睡覺做夢,我總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夢的情節無法記得,但是夢中總有一種充滿焦躁的情緒充斥在裏麵。排除夜間膀胱儲尿過多之類的無厘頭的可能性外,我實在想不通有什麼好急的,甚至我都不確定這情緒到底是不是我在急,還是另有其人在夢中影響我。因為我是個慢性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不是因為無所畏懼,而是因為來不及改,情緒需要“開機啟動”的時間。所以更可能的是夢中的什麼其他人在催促我,像是“差不多了,快點,快點……”這樣的催促。我知道我這樣形容會讓人一臉懵逼,但確實是這樣的感覺,反過來說如果一種複雜感覺能夠說得一清二楚就不能稱其為“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了。總之這種不符合我性格的感覺讓我異常不適。
早晨醒來,陽光不錯,投在寢室陽台的粗糙瓷磚上形成比漫反射刺眼、又比鏡麵反射柔和的光斑……自然界的一切總是這樣的有序有度,她一般不會太過分,也不會太不足,這就是“自然之道”。寢室裏還是亂糟糟——男生宿舍,你不能奢望太多,事實上我們寢室的清潔狀況最多也就是無序中夾雜著有序——這很符合剛才設想的“自然之道”。這種強行洗白的話雖然無恥,但對比有些隔壁寢室的屋內瓶罐亂飛、屋外陽台堆滿雜物的狀況要好上不止一星半點,氣味方麵自然也令人愉悅一些。
我醒來以後就一直在不停回想著昨天發生的那件事,以至於完全無視了還存在於這個房間內的另一個名為“室友”的生物。這個生物的名字叫洛一登,正躺在斜上床鋪看著劇情緊張的書,可能是那種極度滿足心理欲望的修仙練級、然後打入仙界政府內部的情節。說實話這些情節一旦看進去了,恐怕會產生讓人不能自拔的魔力……不過這個我並不關心,我隻是靜靜地回想著昨天傍晚在宿舍樓下參加的足球比賽。由於我醒來後連姿勢都不曾改過,一登同學完全不知道我醒了,隻是每隔一段時發出一記幹脆的翻書聲。
我們真宇大學屬於那種中不溜秋的大學,和別人聊起來的時候,一般別人會說一句還不錯,然後就語塞了,想不出還能有其他什麼具體評論。中不溜秋的大學自然擁有一個中不溜秋的足球場,中不溜秋主要是指質量一般,雜草沒人打理,場地尺寸好像也不太對,讓人想起一個電影裏的形容詞組叫“前重後輕左寬右窄”。關於昨天那場比賽的結果我認為並不重要,反正是場友誼賽。其實真正使結果變得不重要的原因是我們球隊太爛了,完全沒有對對方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我都懶得想我們這種隊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必要……然而在整個比賽過程中,有個令我反複回憶的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我作為一個能攻善守的中場球員——也許是自認為——麵對對方那個10號學長帶球突破時,采取了壓低重心的姿勢進行防守。在和他很接近的時候我退了兩步準備出腳捅球,可是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陣足以令人失去意識頭暈眼花後,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回想起來當時隻是腦袋嗡地一下,眼中仿佛看到了早期電視機中的雪花屏,然後就仿佛我的頭部不應該出現在那麼高的位置一樣,忍不住向地下靠攏。在這個瞬間,我能夠感覺到和這兩天出現在夢中的那種感覺有某種程度的相似: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焦躁感,那個感覺簡直要壓倒我。事實上我也確實坐在了地上,在旁人看來似乎是一個極其業餘的防守球員被進攻球員晃倒了一樣……此時,球場上的隊友,同時也是我寢室上鋪的室友,叫做秦漢風的,一邊路過一邊投來了憐憫的目光……
秦漢風一直詬病我球場上的防守,說“三個我也防不住一個我”,這句話就很高明了——因為這句話顯然是貶義,但當事人出於美化自己的目的可以從裏麵解讀出“進攻不錯”的意味。這種自顧自批評,別人又自顧自理解的方式,可以一抒自己不滿,同時也沒和人產生什麼不快。
經曆了那個瞬間以後,我感覺我的腦袋好像一旦和那個10號距離接近了就會自動感到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我怕重蹈覆轍的心理作用。那甚至也可能不是錯覺,而是真的一靠近就會有輕微的暈眩也說不定,反正我判斷不清……沒有人會喜歡反複嚐試一個自己害怕的感覺。再之後的結果自然是我在中場壓根不知道在亂跑什麼,跑著和比賽無關、隻有我自己才明白其原因的“躲避式”路線。雖然這種以所學專業為自動組隊的足球隊並不會存在什麼專職教練在場邊怒噴我一頓、將我換下,但總之我還是從賽後隊友看我的眼神中感到些不自在……可關鍵我又不能說這不怪我,深刻體會一把啞巴吃黃連的滋味。
“一登,昨天有看我們的球賽麼?”在維持了一段時間的隻有翻書聲的寂靜後,我終於讓這個寢室房間有了說話聲。在這個用手機或電子書就可以看小說的年頭,一直去買紙質書的一登有點過於傳統了,說是為了他的看書之道……
“算是有看吧,我在陽台晾衣服的時候向下看了幾分鍾。”一登對我的突然發聲對答迅速,完全沒有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我醒著,回答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盯著書,除了動嘴沒有改變任何姿勢,一派大師風範。說實話,一登這個名字總讓我聯想到武俠小說中的高僧。
“有看到我被晃倒的那一下麼?”
“小夥子你真奇怪,別人都想被看到出風頭,你倒問別人出醜有沒有看到。”
“嗯,誰叫我卓爾不群呢……”
“嗯,還好你不姓嶽……”
我草草結束了閑聊後又回憶了幾遍夢中的急迫感和倒下時的暈眩感,確信其中有點相似之處。雖然這種感覺是我這輩子剛發現的,但也不宜過於誇大認識,就好像你有一天突然發現你正在經曆的事情以前夢見過,嘖嘖稱奇,結果一問別人……別人都做過這種夢。即便自知不宜誇大認識,但畢竟這種被急切催促的感覺很不好,有違我慢性子的性格。我於是獨自出了寢室門決定去學校醫務室問問看可能的原因。
我發現我進了這大學一年多還是第一次去醫務室,盡管平時常常路過。我從小就不太和社會的功能性機構接觸,因為性格內向。很多外向的人不能理解,內向性格的小朋友有時候會為了避免和小區門口小賣部的那個自認為和我熟的阿姨搭話,就能夠繞遠路從小區邊門走……所以內向的小朋友總是避免和學校老師、居委會大媽、醫院醫生、商店店員的這些社會機構的人接觸,如果實在避免不了——比如攢了一個月零花錢要去買個遊戲卡帶——那就像要過一個難關一樣硬著頭皮上,全過程結結巴巴……但是不用太擔心,長大以後接觸社會多了就會緩和一些,隻是內心深處仍然抵觸而已,而且有時候甚至還會有些期待改變自己。這次到了醫務室我本來也就想口頭問問看這情況有什麼可能性,獲得一個口頭的答複,結果醫務室的大媽硬是給我做了套專業度很低的檢查,血壓、舌苔、心跳……我感覺她可能是覺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和我來這裏的初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