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比三頭牛加起來還要龐大的鋼鐵巨獸低吼著緩緩跟在城主身後,城牆上的眾人手心不由得冒出冷汗。
恐懼,來自未知。
他們隻知道這個鋼鐵巨獸能夠以非常快的速度飛馳,能夠揚起漫天沙塵,能夠發出令人恐懼的咆哮,裏麵還坐著一個能夠召喚雷霆的男人。除去這些危險的東西之外,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陽城守軍們就這樣看著這個鋼鐵巨獸跟在城主宋權的身後緩緩駛來,逐漸靠近陽城城門。
“喂,你們看見了嗎?宋城主在給這個東西帶路。”
“閉嘴,別議論,想死嗎?”
“本來日子就不好過,這個東西來了還不知道……”
“閉嘴!”
……
城牆上眾多守軍淅淅索索的議論聲逐漸響了起來,伍長與什長也難耐心中的好奇心,討論了起來。隻有守軍中的百夫長在維持紀律,這討論聲自然難以壓製下去。
皮卡車跟著宋權來到了城門之下。
宋權輕輕揮手,披甲的侍從會意,衝著嘈雜的城樓上麵大喊:“城主有令,開城門!”
這一聲命令,無異於將一塊冰扔進了翻滾的油鍋裏。城牆上原本還因為城主靠近可以收斂了討論的守軍徹底炸了鍋。
“城主這是要做什麼?”
“城門可是三年多沒開過了啊。”
“城主這是想幹什麼?外麵可是有喪屍啊!”
……
此時,宋權是在豪賭。賭贏了,陽城百姓熬過今年冬天,然後繼續苟活,在喪屍橫行的末世繼續生存;賭輸了,自己便成為整個陽城的罪人,事發後就立刻自裁,為整個陽城的百姓陪葬。
宋權內心自行打定的主意自然不會昭告天下,就好像哥倫布的航海日誌不會公開給水手們看一樣——除非自己希望自己被水手們吊死在桅杆上。
塵封三年的陽城大門震動了起來,將積攢了許久的塵土抖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沉重的厚實木門終於打開了一條縫,再一次將城內的空間與城外的世界連接到了一起。
開城門的將士們用了幾十秒鍾的時間,終於將城門打開了一大半,勉強能夠讓李建文的皮卡車通過。
順著寬闊但是兩邊被骨瘦如柴的乞丐擠滿的主幹道緩慢行駛,就這樣李建文如實看到了陽城目前的情景。餓殍遍地民不聊生的景象,和半年前看到的宋家所在的無名城池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就是陽城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收入眼底的饑民數量實在太多,小小地震撼到了李建文。
城主宋權上馬之後,行進速度快了許多。十幾分鍾之後,李建文開著的皮卡車終於來到了城主府的門前。
陽城的城主府,不同於李建文的李府對門那個城主府。那個小城的城主府隻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院子和一個稍微氣派點的門麵。而陽城的城主府光大門就有六根臉盆粗細的柱子支撐著城主府將近十米高的屋簷,塗過豬血的氣派大門就算是和城門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將發動機關閉之後,李建文從皮卡車後鬥找出一根拖車繩,裝模作樣地將拖車鉤拴到了城主府大門口的石獅子上麵,撣了撣手就跟著城主進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