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一貫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人,此時笑得卻很是尷尬,說話時嘴唇還發抖:“自然,自然是墨家的那個孩子。”
“墨家的......”謝雲輕輕在唇齒間品味這幾個字,又慢悠悠補了一句:
“母親是怎麼分清楚墨家的,還是別家的,孩子?”
謝母慌忙解釋道:“當時皇宮裏就兩個小孩子,一個是昌意太子,一個是墨家小女娘,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你娘我還分的清性別,哈哈哈……”
末了,似乎覺得自己講的笑話挺好笑,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母親為什麼當時出現在皇宮裏?”
謝母在自己的笑聲中聽見兒子又問出一句難以回答的問題,不由得打了個嗝。
她小心翼翼看向謝雲,謝雲也正板著臉看著她,謝母無奈搖搖頭,哎,這副表情像極了他父親。
“因為......你娘我武功高強啊!”謝母編了個牽強的理由。
謝母武功好是真的,謝雲一身武藝都是母親偷摸著教的。這麼說吧,皇帝那些個頂尖高手暗衛一齊上,謝雲也能應付的了。
謝雲沒出聲繼續看著母親瞎編,謝母摸摸鼻子重新再編一套說辭:“當時皇宮起火,多熱鬧啊,我去看看。”
忽然想起兒子當時也在皇宮,又硬擠出兩滴眼淚:“我做母親的,當時你在火海裏,我當然得去救你!”
謝雲笑了:“然後就把墨家小女娘救出來了?”
謝母點點頭,一想這味兒不對,又趕快搖搖頭:“這不是湊巧了嘛!”
謝雲回到洛陽直奔皇城,和皇上在尚書房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出了皇城便看見太子的馬車等在宮門口。兩人找了個清淨地方小酌一杯。
這是挨近城門的小酒館,出征的將士都喜歡來這裏喝酒。
酒館很是破舊,木結構的牆壁吱吱呀呀的響,內裏隻容得下四五個方桌。
太子和謝雲走進來,今日酒館沒有客人,爐子上半鍋羊拐彎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兒,一個釀酒的老叟從酒壇後露出頭來。
“今日隻剩下花雕了!”
兩人點點頭並不在意喝什麼酒,還要了老叟鹵的半鍋羊拐彎。
“聽說你把綠珠帶回來了?”謝雲麵對未來儲君依舊是一副欠錢的冷肅模樣。
“是啊,別說,還真的好用!”太子想起太子妃吃癟的模樣,哈哈笑出聲來。謝家心機女,為了當太子妃真是費盡心機,他就見不得這樣心機深沉的女子。
“綠珠是韋家送給你的禮物,你收的還挺滿意?”謝雲嫌棄的看一眼太子得意的樣子。
“肉來嘍!”老叟端著鍋顫顫巍巍過來,謝雲打住話,幫著老叟將鍋挪到桌上。
聞到肉香的太子伸手往鍋裏探去,羊骨頭尚在湯水上邊露著,太子抓著棒骨開始啃起來,一口下肚,滿足的歎口氣:
“你放心,我曉得厲害!隻是現下我需要個助手對付你那個便宜侄女兒。”
“不惜讓皇上厭惡?”謝雲反問一句。
太子將吃完的骨頭扔在桌上冷笑:“他厭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太子殿下對付一個女人下了血本!”謝雲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抓起筷子往鍋裏探去。
太子一愣,手中的羊棒骨停在半空。
“你說我這是怎麼了?看見你家那個心機女就渾身難受,她越想坐穩太子妃的位子我就越想讓她摔下去。”
謝雲沒有接話,感情的事他也不明白。他隻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哥兒們要把萬裏江山拱手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