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貴公子都喜詩文，至於那些個莽夫才打打殺殺呢！”謝星馳也不甘示弱。
“反正我哥厲害！”
“我哥厲害！”
“我！”
“我！我！我！”
兩個小女娘鞋尖都踩了鞋尖了，唾沫星子橫飛了對方一臉倒是都不嫌棄。
雙方小女娘都上前幫自己的同伴，這個踩了那個的繡鞋、那個扯著那個的禁步、用長指甲在衣服上鉤個絲，好不熱鬧。
各家嬤嬤丫鬟這才從馬車下來慌忙趕到現場，把各家小女娘拉開整理好。墨羽最後一刻泄憤似的在謝星馳胳膊上掐一把退回來，嗬嗬笑了，她清清嗓子：
“各位，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墨羽不才自知配不上謝小侯爺，你們放心，我墨羽永不高攀謝臨川。”
小女娘們整理衣襟的手停下呆愣住，墨羽沒聽到想象中的歡呼聲。
“可是如果墨羽都配不上，咱們還誰能入了小侯爺的眼啊！”有個小女娘嘀嘀咕咕。
“當然是筱寧郡主。”謝星馳雙手叉腰宣布道。
“那還不如是墨羽呢……”有小女娘低低道。
剛在大街上鬧一陣，各家隨行的主事嬤嬤都將自家小姐塞進馬車裏，人群很快散去，趙嬌嬌和韓靈兒跟墨羽告了別也上了韓家的馬車。
墨羽帶著普洱慢悠悠向前走去，身後不遠跟著啪嗒啪嗒嗑瓜子的大千。
洛陽城的商鋪皆是大氣低調的路數，全都是古樸的門臉兒，雕梁畫棟，青磚紅瓦。
墨羽姐妹的果茶鋪子一改大氣之風，圍著店麵用彩色絲稠做了許多麵迎風飄揚的幡子，幡上各色萌萌的水果形象，並書了果茶鋪子的名字—閑雲閣。
不同於小隔斷的窗欞，墨羽姐妹在外牆挖出大片的窗來，用了稀有的明月絲糊住，太陽照進來亮堂極了，從裏向外望能看清楚行人的衣飾和表情。
這多虧了墨白，兩姐妹一有新的想法就差墨白來和薑尚溝通，薑尚也很信任墨家姐妹由著她們折騰，明月絲實是難尋，薑尚硬是找來幾匹。
薑尚正和墨雋對坐吃茶，薑尚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桌麵溫聲道：“大致細節你我已達成共識，閑雲閣共呈十八種果茶，配以不同質地顏色的瓷器盛放。店裏共置十八張桌椅，說書人找了四十歲上下的婦人，這婦人有些來頭，是前朝皇後身邊管事嬤嬤的孫女，想必書說的極好。掌櫃的我從姑蘇調了掌春慶樓的大掌櫃。”
“薑大哥考慮的十分周到了，我再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案。”墨雋由衷感歎道。
“今後你和墨羽隨時來指導，每月的賬目我會交代掌櫃給你們過目。”
“好。”墨雋也不推辭，幹脆道。
墨雋低頭默了一默，複抬眼道：“我還有一事相求。”
薑尚眼睛一亮道：“請說！”
“前些天經常來給你傳話送信的李顯，薑大哥還有印象嗎？”
“見過幾次，你家的管事？”薑尚捏起茶盞湊在鼻子上聞一聞，清甜的果香溢出來，他突然急急盼著夏季趕快來，得有多少種果茶等著他品嚐啊！
墨雋將李顯和小滿的遭遇說了一遍，斟酌道：“我想讓李顯出來跟著閑雲閣掌櫃學點本事，今後讓他和小滿跟著阿羽。”
薑尚點點頭道：“這事交給我。”
終是忍不住又問：“你就沒想過給自己也培養幾個可用之人？”
“我—再說吧，阿羽單純，身邊有可用之人，嫁人了也能過的舒心些，我總盼著她有個好歸宿。”墨雋也學著薑尚的樣子把果茶捧到鼻尖下細細嗅著。
墨羽站在門外聽到這兒濕了眼眶，她定定神扯出一抹笑來推門喊：
“薑大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