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穿的裙子是蘇繡吧？可真好看！”
“聽說你們剛從姑蘇回到洛陽，姑蘇好玩嗎？”小女娘們這會兒才敢大大方方打量她倆。
“是剛從姑蘇回到洛陽，還不太熟悉洛陽這邊裙子的繡法，我和妹妹繡著玩的。”墨雋接話道。
“我們也不熟悉啊，我們也出不了門......”
“咳咳，兩位外甥女兒請喝茶，你們平日裏喝什麼茶？”十七姨凝神看了說話的小女娘一眼，連忙截住話頭。說錯話的小女娘縮了縮脖子。
“我們都愛喝，姑蘇就有茶山，那邊的綠茶最是出名。”墨雋客氣道。
“我來時陶嬤嬤說各位姨母和姐妹都在上課，你們在學什麼啊？阿羽也喜歡讀書。”墨羽嘻嘻問道，墨雋挑了挑眉，她家阿羽最不喜應酬今天竟然主動開口了？
“琴棋書畫啊，舞蹈技藝什麼的。”一個小女娘驕傲道。
“還有宮裏出來的嬤嬤教禮儀。”另一個插嘴。
“我最不喜歡女誡，太枯燥了。”一個齜牙咧嘴。
“我也是我也是！”一個附和道。
“還有啊，”一個稍小一點的悄聲道：“馭夫……”
“咳咳，小六吃點心！”十七姨慌忙接道，眼睛毫無溫度盯著剛說話的小女娘。
“是，十七姑奶奶。”小六娘子委屈的低下頭來再不說話了。
墨雋和墨羽看著這麼多花兒似的小女娘，實在分不清誰是誰，一樣的膚白貌美，一樣的氣韻絕豔，就跟一頭紮進了古董鋪子似的，傻傻分不清唐堯虞舜。
午時，有管事嬤嬤來請用午膳，一眾小娘子硬是分坐了四桌半。
陶九娘被安排在墨羽旁邊，十七姨作為長輩則陪著墨雋。這麼多人吃飯愣是有條不紊，落針可聞。
墨羽趁著大家吃完漱口洗手的空檔跟陶九娘偷偷聊幾句。她偷偷捅一下九娘子的腰 ：“九姐姐，這是我來時準備的禮物，奈何姐姐妹妹太多沒準備夠，我就送你一人吧！”墨羽把隨身的荷包摘下來趁人不注意遞給九娘子，一臉的真誠。
九娘子有些驚訝，想了想接過來道謝：“謝謝墨家妹妹。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
墨羽也看得出來，陶家除了幾位特別出挑的穿著別致的新衣，其他女娘們皆是半舊的衣裙，有的甚至不甚合身，應是穿別人替下來的。
“九姐姐不要多想，我瞧著姐姐親切，盼著姐姐看見荷包能想起我來。”墨羽抓著九娘子的手嘻嘻笑道。九娘子也不再推辭，趁沒人注意陶九娘子往荷包裏瞧了一眼，竟是一袋子金珠！一頓飯吃完，墨羽和陶九娘子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著實把墨雋驚著了。
午膳過後，門上來報墨家派人接墨家兩姐妹回家，兩姐妹和小娘子們一一道別回家去了。
陶老夫人午睡剛醒，就見床腳坐著小十七正縫著抹額，看見老夫人醒了忙倒了茶扶著老夫人後背飲了一口。
“走了？”
“走了。母親可用捶腿？”
“讓丫頭們來就行，哪用的著你。”陶老夫人淡淡道。陶十七姨忙跪在地上輕輕捶打起來。
“那孩子怎麼樣？”陶老夫人問道。
“世家養出來的嬌花兒，天真爛漫。”十七姨想了想說。
“瞧著是個有福運的，萬不可得罪。”
“是，母親。”
“你這邊有眉目了嗎？”
陶十七娘連忙跪行後退兩步，雙手投地拜倒。像一朵盛放的牡丹驟然凋萎。
“母親，那位神仙一心向道，女兒蒲柳之姿實是攀不上啊！”陶十七娘聲音滿是惶恐。
“廢物！五年了，連謝府門檻都邁不過去，我看你也隻配給魯王做個小妾！”
聽得魯王二字十七娘臉色煞白，顫抖著身子匍匐在陶老夫人腳下：
“母親開恩，再給女兒個機會，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