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卜風台終於頒布了明年的曆法,各家書鋪趕忙去抄了回來,再寫成各種字體叫賣。
一時間,洛陽紙貴,家家戶戶都要買這個曆法冊子來指導明年的生產生活。朝廷也派了人八百裏加急送往各地。
墨雋和墨羽也得了墨夫人允許,出來逛逛。
馬車停在鬧事街口,墨家姐妹帶著銀芽和普洱下車步行,街道兩旁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道旁還林立著賣雜物的小商販。
先去賣書鋪子搶了幾冊新曆,又陪著墨雋慢慢邊走邊看各家鋪子的生意情況,姐妹倆說說笑笑就走到了洛陽最大的一間酒樓下,抬頭一瞧名叫:得月樓。
取得頗為風雅。倆人正商量著下次誆墨白帶她們來打打牙祭,身後來了個宮裝的小女娘,墨羽打眼一瞧,得,回不去了!
“我當是誰,墨家貞節牌坊進都城了?”來人好不囂張!
銀芽和普洱欲往前擋住墨雋姐妹,墨雋一把攔下來,洛陽城的小女娘,等閑丫鬟們可得罪不得,一塊兒牌匾砸下來底下五個小女娘有四個世家大族, 何況這位主兒,小女娘們鬧一鬧情有可原,丫鬟頂撞了那得脫層皮!
墨雋略彎彎腰道:“問郡主安,墨家本是都城人氏。”
言下之意魯王封地原是千裏之外荒蕪人煙的儋州,你們才是外來戶。
郡主被噎的有些接不上話:“本郡主父王是魯王,現在有整個山東做封地!”筱寧郡主抬起頭,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這位主兒真是得罪不起,皇帝把山東一個小郡給了魯王硬生生被郡主說成了整個山東,墨雋拉著墨羽就走。原來姐姐這麼識時務啊,墨羽低頭抿嘴笑起來。
郡主喊聲:“不許走!”呼啦啦五六個婢女把墨家姐妹圍住。
郡主上前盯著墨羽:“小小年紀就到處勾搭男人,不要臉!”
“想必郡主在那儋州沒讀過書,趕明兒去白鹿書院上上課?”墨雋有些生氣。墨羽雖上輩子忍氣吞聲慣了,但重生回來有謝大人撐腰還沒這麼窩囊過呢,命都是老天爺多賞出來的還怕再還回去?
剛準備卷袖子,就看見樓上窗戶上趴了一眾世家子弟,謝臨川那張臉她化成灰都認識,墨羽又慢慢將卷起的袖子放下來,一派斯文。
畢竟,能給伯父省點心就省點吧,說不定還能省點銀子。墨羽擠出幾滴眼淚來,
“郡主,墨羽不知怎麼得罪與你,給你道個歉。”說著鞠了一躬。
今天謝臨川與朋友正巧在得月樓上吟詩作賦,窗戶大開著,就見兩個美貌小娘子站在樓下看牌匾,眾人都坐不住了紛紛想下去認識一下,謝臨川盯著其中一個頂頂漂亮的開了口:
“那兩個是墨院正家的,小一點的是阿羽。”
阿羽?怎麼還叫的這麼親切?有知情人想起來了,這墨羽不就是很多年前差點跟謝小侯爺定了親的那個嗎?
年久的事情他們可記不住,可是謝小侯爺經常提起要履行婚約。平日大家都讚謝小侯爺情深義重,墨家當年那麼輝煌才配得安邦侯府,現在落魄成這樣了謝小侯爺仍舊不離不棄,當真是君子之風啊!
今日一見,怪不得,原來這麼漂亮!
看著看著,底下就吵起來了。眾人看墨羽又漂亮又柔弱,都恨不能上去幫忙,一眨眼,謝臨川已經站在了墨羽身後。
“郡主慎言,墨家妹妹剛回洛陽,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替她給你賠罪。”謝臨川就算跟人吵架也是溫文爾雅的。
“臨川哥哥,”筱寧郡主一見謝臨川來了,裝出一副鵪鶉樣來。
“她,她太有心機了,知道你看不上她,她就跑去認了你叔父好接近你!”筱寧郡主指著墨羽氣憤道。
“我,我沒有。”墨羽繼續小白花係列。楚楚動人的臉上掛著淚痕。墨雋不說話了,妹妹演技也忒好了!
“我看中間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做東,請幾位妹妹上樓喝喝茶認識一下?”謝臨川對誰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
墨羽咬咬牙,這話聽得她牙梆子疼。
“是誰欺負我小侄女兒?”得月樓二樓另一間房的窗戶打開,露出張高冷的臉。墨羽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卜風台的神仙啊!平時可見不到,竟然也來酒樓吃飯?大家亂哄哄一通施禮。隻有筱寧郡主站的筆直,她可是皇室血脈。
謝雲眼神如釘子般直直紮進郡主的眼睛,郡主也有些怵這位神仙,開什麼玩笑,連她爹都怵,畢竟人家一句話她們全家有可能都得回儋州。
可她出來代表皇室,量他謝雲也不能把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