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黃粱夢斷,癡困南柯(1 / 1)

“上官淺你也是無鋒的人?”

“宮二先生,我當然,隻屬於你啊……”

無盡諷刺。

上官淺笑的開懷,冷汗沁在慘白的臉上,一雙眼帶胭脂色,無端豔絕。

落在宮尚角眼裏便是猖狂。

他臉頰微動,端的是不動聲色,攥緊她肩的力道駭人。

血色浸染山青色的大袖,她的笑意暈開全身。

宮尚角冷眼瞧著,驀的甩開她。

上官淺跌在牆角,顫巍巍直起身子,忍不住吸氣,臉上還在笑。

疼,比起半月之蠅發作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感覺小腹撕裂般蔓延至下體,斂笑,眼角掛淚直愣愣盯著宮尚角。

宮尚角額角一突,無數次愚蠢湧上心頭,氣急反笑,一身黑色勁裝稱得他陰狠野性。

下巴被宮尚角挑逗似的攫拿,她不怕死得湊上去吻在他鼻尖,一點點下移,幾乎貼唇:“角公子……”

一句話被他抵入她的喉腔——

“上官淺,你隻能做到這般了嗎?”

上官淺抖得厲害,渾身綿軟。

他臉色劇變,源源不斷的血蜿蜒至遠處。

“這就是我的底牌啊,宮二先生。”

宮尚角腳步停了舜,依舊朝著徵宮狂奔。

有烈烈風過上官淺,她意識消失前被一寸寸抱緊。

上官淺在某個深夜醒來,孤燈燭火跳躍在水麵上,一室清冷。

她攏了攏被子,擁住側邊的被角卻疼的抽氣,莫名其妙掉下兩串淚珠。

她慣會在人前逞能,久了都以為她不怕疼,隻把眼淚做假意。

怕疼這件事,一直是真的。

那天肩胛鑽心的疼,連著她心髒的另一個生命離開,痛得她要死掉了。

她不後悔,隻是太疼了。

沒糾結太久,一個仆人端著火盆進來,瞧見她醒了急急忙忙又跑出去。

回來又一言不發做事。

其實她能猜到,宮二中毒了,半月之蠅。

宮遠徵用毒詭譎,半月之蠅能解麼。

解得了最好,解不了一起死。

她其實還怪喜歡他的,她惡劣地想。

仆人不知她的蛇蠍心腸,將她照顧的很好,隻是不與她說話,她有些寂寞。

姐姐妹妹的把戲果然還是要有人搭戲才唱得下去。

她想起雲為衫,那個總傷她心的姐姐,不知道現在如何了,與宮子羽又是怎樣一番情形呢?

又一次半月之蠅發作,小產後的虛弱體寒被放大百倍,倒也沒那麼難熬。

衣裳半解,看著麵前的水池隱隱意動。

她按耐半晌,伸出手去,淩厲的倒影在她指尖蕩漾。

他信步而來,哪裏有中毒的樣子。

既然沒中毒,那這些天的避而不見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拿不到解藥了,她可惜地想。

她壓了壓身上挑起的火,隨手撩上衣領,輕聲慢佻:“我等宮二先生,等的好苦。”

宮尚角未置一語,伸手喂給她一粒藥丸,她警惕要吐,被他強壓著咽下去。

“如果你想死在這,大可再吐出來。”

上官淺僵著身子仰望他,宮尚角望著隱含熱淚的眼眸難以遏製地滿足起來,他果然是瘋了。

他抱起癱軟的上官淺,輕身放在床榻上,剛要起身,被環住了脖頸,她很認真得瞧他,目光吻過他每一寸肌膚。

他知她眼淚是戲、情愛是計,被她深愛的幻覺總在拉扯他的理智。

上官淺看著男人硬朗冷決的麵孔,又一次發覺自己確實怪喜歡他的,他沒一起被烈火灼燒實在令人失望。

“不留下嗎宮二先生?這本就是你的臥房。”

“留下等你殺我嗎?”

“你怎會如此想我?如今我的身子,和廢人也差不多了,宮二先生對自己這麼沒自信麼。”

宮尚角扯開嘴角,眼裏的意思很明顯。

上官淺心裏高興,麵上還是不顯,自己總不算一無是處,這位江湖上聞風喪膽的男人對她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投鼠忌器……這四個字可真有意思,她這麼想著,也這麼笑了。

宮尚角拉開她的手,將她放平在床上,索然無味。

上官淺哪裏肯放過他,拉住他手枕在臉下,很貪戀一般,讓他能夠撫過她臉頰感受她的依戀。

“你有想過那個孩子嗎?”

上官淺愣住:“什麼?”

宮尚角這才真的撫上她眼下未著胭脂的素淨麵容,淡聲道:“那個被你用來穩住我的孩子。”

“……當然。”

“你沒有,”宮尚角抽回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本就是你計劃的一環。”

“……”

“我確實放不下你,上官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