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找，呂戰問道：“誰找我，老師？”
王子魯把呂戰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遞給他一張字條。
原來這是宋豔秋打來的，讓王子魯轉告呂戰最近不要出遠門，她的父親已經把呂戰的小說推薦給某個著名導演，近期可能需要呂戰再跑一趟省城。
王子魯擔心自己年齡大，把電話的內容給忘了，掛了電話之後就把宋豔秋的叮囑記在紙上，留給呂戰。
呂戰心中一暖，心想：“宋家人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卻對我這麼好！這老爺子也是，拿我當自家孩子！”
這時，王子魯低聲說道：“小子，是不是宋家的長春丫頭看上你了？你小子要把持住，家裏已經有了小柳，就別再想三想四了！”
呂戰笑道：“老師，你想到哪裏去了？宋姐隻是幫我一個忙，我跟她沒可能的！”
說到這裏，他腦子裏又浮現了宋滌秋那幽怨的眼神。
如此一來，他的笑容立即變得苦澀。
接下來的幾天，呂戰每天埋頭寫詩，爭取多賺點稿費。
從事寫作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看出，寫詩比小說來錢快。
他基本上能保證每兩三天發表一首詩，每首詩二三十行，能得到二三十塊的稿費。
但是，寫小說就不行了，他都寫了三篇小說，至今顆粒無收。
《血色圍巾》寫得最早，確定能在《鍾山》1981年第一期刊登，稿費大約也要元旦之後才能彙來。
這是蔡紅楓親口說的，呂戰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這個年代，小說、散文的稿費最低——千字8元。
《血色圍巾》隻有八千多字，稿費不過70塊錢。
詩歌每一行就10元，也就是說，寫一千字的小說，不如寫一行詩。
寫小說不劃算啊！
呂戰如果不是為了給《大唐雙龍傳》做鋪墊，他才不受這個罪。
他的第二篇小說《玉米》寄給了《收獲》，到現在杳無音信，估計是涼了。
對此，他有心理準備，《收獲》的名氣大，看不上他這種無名之輩很正常。
第三篇《暗器》倒給他一個驚喜。
《暗器》本來是無心之作，完全受葉誌威擊斃張大柱的啟發。
沒想到，這篇小說把它的所有讀者都給迷住了。
倘若《暗器》真的能被拍成電影，他立即聲名鵲起，起碼能進個省作協。
真到了《暗器》上映這一天，他就提前聯係酈飄萍，前往香江，為《大唐雙龍傳》找一個舍得出錢的出版社。
這天，呂戰去郵局把兩篇詩稿寄給外地的一家報社，剛剛回到文化站，就聽到王子魯在房間裏叫道：“小戰、小戰！”
呂戰急忙跑進來：“老師，有事嗎？”
王子魯舉個電話：“有人找！”
呂戰接過電話，跟對方“喂”了一聲。
隻聽電話那頭有一個公鴨嗓說道：“是呂戰同誌嗎？”
“我是呂戰，你是哪位？”
“我是龍城市作協的，請你明天上午來一趟！”
“有什麼事嗎？”呂戰問道。
公鴨嗓的口吻突然變得生硬：“你是作家，就在我們作協的管轄範圍內，讓你來，你就來，問那麼多幹什麼？”
說到這裏，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呂戰心生疑竇：“這誰啊，這麼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