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金陵,某小區,宋家。

玩了一下午的宋誌遠剛剛放下皮球,就看到客廳茶幾上的幾張照片,照片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大姐宋豔秋,另一個是他。

至於照片的背景,十分陌生,宋誌遠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裏。

正好大姐宋豔秋和二姐宋滌秋都在沙發上坐著,他就問道:“大姐,你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帶我照的,我怎麼不知道?”

宋豔秋慢悠悠地說:“你再仔細看看,我身邊的那個男孩真的是你嗎?”

宋誌遠又看了一遍:“就是我!哦,比我顯得小一點!我都到你耳根了,他才到你肩膀!這小孩是誰?是我兩年前的模樣嗎?”

“他不是你,他叫呂小龍,是呂戰的弟弟!”

“呂戰是誰?”

“就是上次我帶你去作協招待所要找的那個人!”

宋誌遠怒了,把照片往茶幾上一摔,像甩撲克一樣瀟灑:“宋長春,你上次拿呂戰來嚇唬我,說要把我送到他家去。難道,你這次出差,就是去找呂戰的?”

宋豔秋沒有回答他,自顧自說道:“呂戰今年十八,他妹妹今年十六,他下麵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十四,一個十二。十四歲的弟弟送人了,十二歲的就是小龍!”

宋豔秋所說的這些,都是聽柳蔭說的。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宋滌秋說道:“你就是那個十四歲的孩子,當年被奶奶抱來咱家。你被奶奶慣壞了。現在奶奶不在了,你要是還那麼任性,再也沒有人袒護你!”

宋誌遠麵色煞白,過了半晌,才幽幽說道:“我去寫作業了!”

看到宋誌遠進了他的房間,宋豔秋低聲向宋滌秋說道:“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宋滌秋哼了一聲:“我們不對他殘忍,將來迎接他的監獄會有十倍的殘忍!”

“你就瞎說,他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進監獄?”

“我是說將來!”宋滌秋指著牆角的玩具槍和彈弓,“這才十四歲,就天天射人家玻璃,射人家小狗,掀人家小姑娘的裙子。萬一射傷了哪個孩子,得有多大的麻煩,弄不好要進少管所的!現在再不好好管教,長大之後更難管,還不得把爸爸、媽媽氣死!與其將來被他拉下水,還不如現在就給他危機感。如果再管不好,我真的會把他送回鄉下,送給呂戰!”

說到這裏,她又問道:“姐,呂戰的弟弟怎麼樣,聽話嗎?”

宋豔秋則一臉的羨慕:“那個小龍太可愛了!一見麵,就大姐姐、大姐姐的叫!人家的作業,寫得那叫一個工整!閑著沒事,還跟文化站的站長學習書畫。我都巴不得能把誌遠送過去,把小龍換回來!對了,他們那個站長叫王子魯,是原先金陵藝術學院的教授呢!”

“金陵藝術學院的教授?怎麼可能到蘇北做一個小小的文化站站長?”宋滌秋根本不相信。

兩姐妹剛剛說到這裏,客廳的門開了,父親和母親先後走了進來。

“長春回來啦!”母親快步走過來,“去蘇北這幾天,還行,沒有餓瘦!”

在家裏,父母都叫宋豔秋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