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紅星公社文化站,呂戰開始沉下心來寫作。
他主要是寫詩,幾乎每天都能寫出一兩首朦朧詩。
此時的他,似乎變成了朦朧詩的流水線。
這些詩並不都是寄給《龍城日報》,大蘇省十一個地級市,每個城市都有日報社,他幾乎勻著寄的。
一個多星期之後,郵遞員送來了當天的《龍城日報》,他在這張報紙上看到了自己重生後的第一首詩——《饑餓的鳥,外一章》。
又過了三天,他收到了《龍城日報》的彙款單,共二十八元。
“一共是二十八行,稿費二十八塊錢,合每行一塊錢。《龍城日報》真大方!”
呂戰看著彙款單,興奮得像吃了蜜蜂屎。
“小戰,你拿的什麼啊?”王子魯見呂戰在院子裏傻笑,就關切地問道。
呂戰隱隱有些小得意:“老師,我的一首詩發表了,稿費也到了!”
“什麼詩?”
呂戰把三天前的報紙找出來:“就這個!”
王子魯看了一遍:“雖然我不喜歡現代詩,但是你能發表,我也替你高興!”
“謝謝老師!”呂戰笑道,“對於現代詩,我也談不上多麼喜歡,隻是為了換點稿費,補貼家用!”
王子魯點了點頭:“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做得對!”
然後,他又說:“如果你想把詩寫得更好,更有畫麵感,更有感染力,我建議你跟我學學書畫,哪怕隻是學點皮毛,也能讓你的創作更上一個台階!”
“老師,我可能不是這塊料!”
“不用可能,你一定不是這塊料!你稍微有點藝術細胞,不用我說,都會主動跑到我這邊來纏磨。你的興趣還不如小龍呢!”王子魯沒好氣地說,“我並不指望你能成名成家,繼承我的衣缽。隻要你熟悉一些常識,將來與人交流,別貽笑大方!”
呂戰並不是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否則,他前世就不會把一家文化公司一點點做大,最後市值都十幾個億了。
他之所以沒有纏磨王子魯,主要還是因為剛剛重生手頭緊,想著先多寫詩,賺稿費。
隻要手頭寬裕了,他不會“放過”這個老頭兒的。
現在,王子魯都主動提出來了,他再不跟著學學,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老師,從今天開始,我就跟你學寫字、學畫畫!”
上午學過書畫,下午仍然不耽誤呂戰寫作。
漸漸地,他的詩發表得越來越多,報社的彙款單也越來越密集。
到九月底,他一共收到十三張彙款單,總稿費達到276元。
要知道,就連公社書記餘德水,每月的工資也隻有八十多塊錢。
因為呂戰最近經常去郵局,那個給他支付稿費的會計吳阿姨一見到他就笑逐顏開,一個勁地要張羅著給他介紹對象。
為了不被糾纏,呂戰隻好說自己有對象了。
有錢了,呂戰也不摳搜。
恰好第二天就是國慶節,下午,他帶著小敏和小龍來到供銷社,給自己和小敏各買了一塊揚州產的“瓊花牌”手表。
這個牌子的手表,男式42元,女式48元。這一下,就花了他將近三分之一的稿費。
小敏上次回家,就知道哥哥為了賺稿費而寫詩,卻沒想到哥哥這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