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良聽吳迪說起晉王同意將別苑改成王府一事還十分的詫異,他能做到同知這個位置,背後自然有人,對都城之事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這幾位王爺,晉王可不是一個心善之人,他幾次想問問吳迪,究竟跟晉王說了些什麼才說服他的,可話到嘴邊也沒有問出口。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此事得已解決就好,他也能鬆一口氣了,因為接下來他的工作總算是好做了,又到了向戶部交稅銀的時候了,十月將至,也是時候準備了,這一項差事,可是他這個同知每年最費心的事情了。
吳迪並不知道賀良心裏有了這麼多計較,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緣由,不過盡管晉王鬆了口,可王府改造一事他們也不能視若罔聞。
賀大人,你叮囑一下工房主事,別苑改造王府一事他要親自盯著,王爺若有什麼吩咐,直接滿足便是,切不可疏忽了。
下官明白。
吳迪又接著說道:是不是又要準備稅銀的事了,今年的定數準備的怎麼樣呢?
賀良若顯無奈的說道:大人,今年的定數倒是與往年無異,庫裏的稅銀也是勉強夠數,大人不必費心,下官會處置妥當的。
嗯。
吳迪聽完隻說了一個嗯字,心情實在是壞到了極點,一年到頭,府庫的銀子居然隻夠交差的,這還不如有些農家百姓,過年了還能剩幾個大子兒,吃上幾個白麵饃饃。
堂堂均州府尚且如此,這一地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賀良見他連話都不想多說,也是猜到了什麼,隻能一臉苦笑的離開了,均州之地向來貧寒,連他都覺得習以為常了。
李師爺在一旁也是默不作聲,過了許久,吳迪才說道:李師爺,去把戶房主事叫來。
沒過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精瘦漢子跟著師爺進了屋。
下官戶房主事方義真見過吳大人,不知大人喚下官前來有何事吩咐?
吳迪平淡的說道:坐吧方主事,今日叫你來是想了解一下我均州的情況,你掌管戶房,不論是戶籍人口,還是徭役賦稅都應該最為熟悉,給我說說吧。
是大人。
均州府下轄廣平縣,廣安縣,廣信縣,嶺源縣,嶺東縣,茂平縣六個縣,其中廣平縣較為富裕一些,有戶籍人口約五十萬,約一萬戶,其餘五縣相差不多,有戶籍人口約三十幾萬,約六七千戶,加上均州府城的人口,整個均州府的人口約莫兩百七十萬左右,不過均州地處偏遠,多有流民逃往至此,這些人在戶籍上是看不到的。至於徭役賦稅,倒是於其他州府無異,隻是經商一事,由於交通閉塞,比起其他州府,這賦稅確實少了不少。
吳迪聽完倒是略顯吃驚,他是臨時起意叫他過來問話,不想他倒是熟記於心,看來這個戶房主事倒還算是稱職。
不過這均州的情況確實算不得好,他記得在落葉城任通判之時,對落葉城的情況也有所了解,光人口就有四百多萬,每年上交戶部的稅銀可是高達上百萬兩,這均州可是眾多州府裏麵地域最廣的,誰能想到這貧富差距這麼大。
方義真見他一臉深思,跟李師爺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告辭退下了。
深思許久,吳迪才深舒一口氣,望著李師爺一臉苦笑道;師爺,可有什麼好主意啊。
大人,你以前常說欲速則不達,你才剛剛上任,想改變均州現狀非一朝一夕之功可為,眼下我們才剛到,先多了解一些情況再說也不遲。
也隻能如此了,一虎呢?讓他查的事情怎麼樣呢?
我去問過總捕頭喬墨,確實有一個采花賊逃到了均州這邊,一虎已經去查了,大人莫非還在懷疑當日晉王被刺殺,那些秦州捕快得到了消息。
我確實有所懷疑,我們離開廣平縣之後那些刺客就始終沒有出現過,定是暗中有事發生,唯一的可能也隻能是那些捕快回秦州的時候做了什麼。
大人分析的有道理,不過小的覺得現在不用考慮這些,既然我們已經安全到了均州,大人又何必杞人憂天。
吳迪點了點頭:師爺說的有理,還是做好自己的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