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周鶴哀怨憂傷地問。
“你的意思是我早就時刻準備著抓你小辮子,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於是我就緊緊不放?”林仙兒反問道,“周鶴,你們男人根本想不到背叛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那不僅僅對愛的傷害,還有尊嚴,還有別的更多的東西。當你傷害一個女人,去取悅另一個女人時,真的比踩在她臉上再給她一口痰還讓她惡心。現在,我說得這麼直白,你該明白了吧。也許,我離開你,無關乎愛,隻關乎尊嚴。我慶幸這不是跟你結婚後出現這樣的事,我慶幸不是在我人老珠黃時遭遇這樣的事。現在,趁我還年輕,趁我覺得分手後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我們趕緊散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周鶴的表情隻剩下頹喪,活像剛參加完一場喪禮。
第二天是周末,難得的晴天,更難得是林仙兒主動約我一起逛街,我欣然答應。陳靖給我的評價一直相當中肯,他說別人給我塊糖,我就認為整個世界都是甜的。這還好是在和平年代,也還好沒讓我有個一官半職的,否則,指不定我當漢奸能當得多麼甘之如飴呢。
別人隻要給我一丁點溫暖,我就會忘記曾經的冷漠。我很不要臉地把這稱之為宰相肚裏能撐船。
這麼久沒和林仙兒一起逛商場,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小激動,感覺步子也邁得輕快很多。而林仙兒依舊淡定,大氣,逛個商場都搞得跟閑庭信步似的,確切地說,搞得跟領導接待外賓似的,腰板直直的,腳步朗朗的,那叫一個“揚眉吐氣”。隻是,逛著逛著,她突然撞上一個掛衣服的模特,隻見她神色緊張,連忙鞠躬,嘴裏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
我先是目瞪口呆,沒反應過來她是演哪出呢。聽見服務員的爆笑,自己也忍不住大笑不止。誰讓她明明就是四百多度的近視眼,還死撐著不戴眼鏡。
附近的顧客與服務員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甚至更衣室裏都有人探出頭來。然後,好巧不巧的,我竟然看到於舟也在更衣室裏試衣服。我趕緊四處看了看,唯恐冤家路窄,在這能碰到周鶴。如果同時看到他倆在一起逛街,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捉奸?
還好,沒有看到周鶴,但在另一個品牌專賣區,我卻看到李桃在結賬。然後,她結完賬後,直接往我們這邊走來。
林仙兒還沒反應出發生什麼事,就被我拉著躲到一堆衣服後麵,我指了指往這邊走來的李桃說:“真是晦氣,我最煩見到她!”
林仙兒不解:“她怎麼得罪你了?”
“說來話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我來不及一一講給她聽。
林仙兒感歎道:“她還真是以得罪人為樂事啊,她是典型的看著別人過的舒坦自己就不舒服。”她拉著我想要走出去,“她不是老虎,頂多算一病態貓,有什麼好怕的,再說咱們也不是耗子,幹嗎見著她就躲啊?!”
我一直在注意李桃的舉動,同時緊拽著林仙兒不讓她輕舉妄動,卻見李桃走到於舟的更衣室前敲了敲。於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四周看了看,然後朝電梯走去。
於舟跟李桃怎麼認識?為什麼讓我們倒黴的人總跟李桃有關係?我多疑的因子又開始爆發。
林仙兒問我:“李桃那是跟誰打招呼呢?”
我直覺性地不想告訴她真實的答案:“誰知道呢?”
我拉著她要走,她反倒不想走了:“我倒想看看她那一丘之貉長什麼鬼樣。”
我心裏慘叫一聲,搞得我又當場成了把漢奸,我小聲地承認:“好像是於舟。”
林仙兒審視了我一番:“好像是?明明就是吧,你怎麼這麼怕我知道,怕我會去潑她硫酸還是學潑婦大罵?”
“嗯,那兩樣你都不擅長,我主要是怕見了尷尬。”
我剛說完,我和她已經站在於舟的更衣室前。我覺得自己怎麼站,姿勢都像找碴來著。這讓我頗不自在。
林仙兒也瞅我一眼,“楊小樂,你給我站好,我們又不是挑釁來的。”
我暗罵一聲:“不是挑釁,還是尋親來著。”肚子裏雖然這樣罵,我還是把靠在牆上的身子扶正掰直。
林仙兒友好地敲了幾下門,姿勢標準,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聽來還以為是五星級酒店的小妹提供客房服務。
“不是讓你先走嘛,她們就在這附近呢。”說著,於舟探出頭來。發現是我們後,驚訝得小舌頭吐了出來,又慢慢收了回去。
看來,她把我們當成李桃了。那她剛才說的“她們”,指的就是我和林仙兒吧。我直接把疑問拋向她:“你跟李桃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