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綠林,林內百鳥齊聚,雜亂的叫聲響徹四周,似乎在傳達著什麼。一名身著素衣的男子屹立於一棵高聳的古樹之上。似乎為了增添點唯美之感。一陣微風徐徐飄浮而過。那烏黑亮麗的發絲隨風舞動,糾纏著白如雪的裳紗,背影高挑又纖細,佇立在古樹上,絲毫也無動的跡象,猶若一幅如詩如畫的美圖。
突然間,那古樹之上的男子說道:“出來吧!”聲音沉穩,爽朗又帶一絲絲邪魅,在空中蕩漾著,可等到回音停止也沒見有人出來。
而就在這時,靜謐的林子中,忽然傳來一陣硬生生從草叢裏穿出來的“嘩嘩”聲響。走出草叢的是兩名男子,各自穿著黑衣與紫衣,這兩名男子出來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樹上的男子。背對著他們,素衣男子也沒有說話。
時間仿佛停止了,可突然見那素衣男子手一揮,右手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黑塤,素衣男子隨手吹了起來。塤聲清脆而又深沉,一首《歸隱》夾帶著內力飄逸在林內。轉眼看向那兩名男子,卻驚奇的發現他們正運起內力抵抗著。不消片刻,兩名男子額上雙雙冒出如豌豆般大小的汗珠。眉頭也越皺越緊。其中紫衣男子身體微微顫動,顯然是支持不住了。黑衣男子眼看同伴就要敗下陣來,也不顧什麼較量了,直接說道:“前輩,我們隻是想前往庸舍尋人,並無他意。為何不願放我們兄弟一馬……”
話音剛落,塤聲戛然而止,周圍一下子陷入寂靜。而那兩名男子也因塤聲的停止才稍稍能喘口氣,調整了下內息後,黑衣男子向樹上的男子拱手道謝,“在下無落,剛才多謝前輩手下留情。但恕在下冒昧,敢問前輩是?”不知世上還有如此高手,無落心裏不由的喜憂參半。
素衣男子沒有說話,隻見無落身旁的紫衣男子冷哼一聲,語氣輕慢道:“大哥!我們管他是誰!現在還有要事要辦,趕緊走吧!”
聽弟弟出言不遜,無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連忙弓起身子對樹上的男子歉意道:“前輩,是在下管教無方,並無意冒犯前輩。我這弟弟心性比較急躁,現如今正是年少方剛的時期,請前輩不要見怪。”
這時素衣男子開口說道:“無礙。”聲音不大,卻在空中回響了一遍又一遍。
“你們要去庸舍幹嘛?不是已經昭告天下,誰也不能再踏進回音林了嗎?”素衣男子問道,語氣裏帶著疑惑。
無落聽素衣男子這樣問,臉上立刻呈現出憤恨與無奈,說道:“前輩深居庸舍,有所不知。在下本是無氏山莊的少主,幾天前卻慘遭仇家滅門!無奈無去處,想到好友跟我說過庸舍,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了。前輩!請您務必幫我們,就算一死,在下也心甘心願!!”忽的無落一下子跪了下去,眼神中透露著堅定,抱拳緊握。
站在上頭的男子沒有出聲,隻是雙腳輕微一點。隨後,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來到了無落兩兄弟的麵前,把無落與無意在此久留的無玄驚呆了。怔怔的望著眼前這位脫塵的仙子,不知的失了魂丟了魄。
“你……你是?”無落兩眼癡迷的看著眼前的人兒,嘴唇上下蠕動,一旁的無玄也愣愣的點點頭,渾然不知自己的醜態畢露。
“宮澈。”簡約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來,素衣男子打量了一下無落兩兄弟。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無落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了。那充滿邪氣又靈閃的雙眼,上麵微挑的劍眉與白齒紅唇和高挺的鼻梁湊成了這張舉世獨雙的俊臉。若不是輪廓線條粗獷,臉上洋溢著英氣剛正,仿佛還常帶有一絲不易擦覺的冷笑,真叫人以為他是女的。
“宮澈?……”若有所思的品味著這個名字,無落突然眼睛裏閃出一道精光,“你是庸舍宮澈?!!”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宮澈隻是看了一眼無落後,轉身說道:“跟我來吧!”然後自行向前走去。
無落愣在原地,看著已走遠的宮澈,許久才回過神來,連忙追上前去,“等等……”
過了片刻之久,宮澈將無落兩兄弟帶到了一片花海前,微風徐徐不斷的迎麵而來,頓時花香四溢,一大片白蓮與荷葉隨著風搖擺著,時而飛出的蜻蜓繞著朵朵白蓮。
向這花海一望,隻見其中有一所老舊的吊橋連接著被花海分開的兩岸,隱約之間,可以看到百裏之外有一座屋舍,這就是傳聞中的庸舍嗎?……
“這就是庸舍,你們跟緊我。”仿佛看穿了無落的心思,宮澈緩緩吐出這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而在後頭的無落與無玄相互對視了一下,也隨著宮澈走向了吊橋。
吊橋不是很穩,人走在上麵像是懸在空中,讓人沒有著地的安全感。無落他們此時都在小心翼翼的邁出每一步,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消失在那看似美麗的花海之中。
“哥~你說那宮澈怎麼這般的迅速?”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前麵健步如飛的宮澈,無玄好奇的問道。
無落兩手抓緊兩旁的扶繩,轉過頭說道:"別管那麼多,注意點小心掉下去……"可話語剛落,無落就已見無玄雙腳踩斷了一塊被腐爛了的朽木。
“哥——”
“小心!!”無落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撲過去伸手抓住無玄的雙手,然後用力的想將無玄拉上來,可這時的無落隻覺得全身無力,手腳開始麻木,慢慢的抓住無玄的手也似乎要鬆開了。
“該死!”小聲的罵道,無落用盡全力的將無玄一拉,隻見他的上半身露了出來。籲了口氣,無落聲如微風般對無玄說道:“自己爬上來……”接著手一鬆,直直的躺在橋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