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行路中穿梭(1 / 1)

N市的冬天與南方其他城市的冬天相比要更早迎來了寒潮。

清蕭的小巷,到處飄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雪下得並不算大,但道路上也早已一片泥濘。從小巷四周脫落了牆皮的牆壁來看,這條巷子破舊又寂寥,應該有了些年頭。

清早的小巷沒什麼人,突然一道尖聲怒罵打破了原有的寧靜:“沒錢就滾遠點!我可沒錢白養你這個白眼狼!”喊罵的人是李青舒的姨媽,人叫陳蕙芳,人過四十,常年忙碌的手粗壯醜陋,皺紋滿布的臉上帶著厭惡和嫌棄。看到李青舒隻是待在原地無動於衷,陳蕙芳連手帶腳地推搡著將李青舒趕出來家門,緊接著書包也被陳蕙芳一並扔出了門外,鏽斑點點的綠色鐵門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姨媽毫不留情地關上了家門。

在陳蕙芳一連串的動作下,李青舒始終保持著沉默,微斂著雙眸,麻木地撿起沾滿泥土的書包踱步離開了家門。

被姨媽趕出家門在李青舒看來已經習以為常。自李青舒爸爸的生意失敗後,家裏的生活狀況遠不如從前。為了謀求更好的工作,李青舒的爸爸李富華隻能將正在讀高二的女兒寄托在陳蕙芳的家裏,並留給陳蕙芳一筆錢便外出了。可這一去,便是一整整年,一年來杳無音信。

李青舒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清瘦的身影在暗淡的小巷中顯得更加單薄。耳畔少了姨媽的怨罵,李青舒整個人好似風中漂浮的落雪,孤獨但自由。

豐年好大雪,雪越下越大,李青舒也越走越遠。

路過一處廣場,廣場上人潮湧動。南方很少下雪,今年的雪卻下得格外大。男女老少都覺得格外新奇,紛紛歡踏而至。堆雪人、打雪仗、滾雪球…好不熱鬧。

距離李青舒不遠的一處,一家三口在興高采烈地堆雪人。爸爸媽媽拿著鏟子鏟雪,小女孩戴著厚實的手套將鏟來的雪堆成一個小山…這溫馨的一幕恰好映在了李青舒的眼中。李青舒呼吸沉重,鼻子發酸,頓時紅了眼眶。

李青舒腦海中的記憶又如同猛獸一般用上了心頭——小青舒沒見過雪,也像南方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好奇。張著漆黑澄清的大眼睛,奶呼呼地問媽媽陳蕙蘭:“媽媽,雪長什麼樣子呀?”陳蕙蘭笑意舒展,牽著小青舒胖胖的小手,輕聲回答:“白色的,像你吃的白色棉花糖一樣。”作為吃貨一枚的小青舒眼睛像寶石一樣開始放光。追問:“那是不是也像棉花糖一樣甜?!”陳蕙蘭臉上溫柔的笑容在聽到女兒單純的反問後,笑意加深,寵溺地在小青舒俏皮的小腦袋上揉了揉,輕聲回答:“下次下雪媽媽一定陪你看!”說完笑容逐漸消失,眼中更多的是不舍和憂傷。小青舒滿懷期待和開心地喊:“那我們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

……

可是媽媽,我一個人來看雪了,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