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臭丫頭片子!可算讓給我逮著你了!”薑文遠一把抓住偷聽的薑小丫,嘻嘻哈哈地大喊所有學堂的夥伴來看薑小丫出醜。
薑小丫才五歲,身子拚命扭動也扭不出九歲的薑文遠的手掌心。
她努力弓起身子,薑文遠的手下意識放下來,但仍抓著她不放。
薑小丫側著臉狠狠咬了一口薑文遠的手。
薑文遠的手比五歲的薑小丫還嫩,一下子就血流如注。
“哎喲!啊!娘!我好疼!!”薑文遠捂著冒血的手掌亂叫,身子軟綿綿地倒下,他特怕見血。
薑小丫一骨碌爬起來,剛像個炮彈一樣衝出小子們的包圍,轉頭撞上一堵大山,她抬頭正準備喊爹,就被薑力的大掌扇得頭暈眼花,小臉一下子腫起來,嘴角滲血,牙齒晃了晃。
“賤丫頭!讓你出來打酒,一天天就知道往學堂跑!這讀書的事情,是你一個丫頭能聽的嗎?”薑力大吼,周圍的人見怪不怪,都是走過去並不圍觀。
其實學堂讀書的也有女孩,就是極少,隻有何財主的孫女何月如在讀,其他人家,不舍得花這個錢 有錢也隻給兒子花,不從女兒身上倒摳錢,都算是好了!
她也並不失望,倔強地瞪了薑力一眼,冒著蒙蒙細雨衝去了小鎮附近的荒山墳堆裏。
她找到一個極小的墳堆跪下,大吼:“娘!都說讀書好,為何不讓小丫讀?我也想讀書當官,吃肉喝酒買宅子!”
薑小丫眼淚流下來,娘在的時候,會給她梳頭洗頭,穿衣服,摸摸她的臉,然後彎著腰幹活。
娘一輩子都在給薑力幹活,是活生生累死的!可娘走了沒有一個月,薑力又講了個老婆,現在正憋著勁生兒子。
如果生不出來,薑力說了會打死她,新老婆也是被父親賣來的,不敢不聽話。
薑小丫花了許久想為什麼新老婆不敢反抗,她想出來:新老婆沒有錢,沒錢怎麼吃飯買衣,怎麼賃房子,連做針線活賣出去,也得買絲線和針的!
再說,鎮上人家都是自己做活,少有外麵買衣服的,做針線活能賺錢還是來鎮上的賣貨郎說的。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嘴裏仍然在罵著薑文遠這個堂兄:“薑文遠這孬種隻會欺負我!手嫩得跟豆腐一樣,在家肯定什麼活都不幹!!”
“天殺的!生兒子沒皮炎子!”
薑小丫咒罵不絕,突然頭上一重,“咚”的一聲砸到額角,她倒地,不省人事。
……
半個時辰後。
薑小丫摸著腦袋坐起來,身上的土拍了拍,拍出一支破破爛爛的毛筆。
“咦,這是什麼?”她舉起筆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東西來。
“我是神筆!”
“啊!筆說話!”薑小丫的小手並沒有放開筆,反而捏得更緊。
筆似乎很了解自己選定的人:“你別捏我了,捏不死我的。”
薑小丫不信,仍然死死捏著破毛筆。
“咳!本神筆是天天上神女所用,不慎被她遺失後流落荒山,現擇爾為仆,爾需”
薑小丫冷嗤一聲:“笑話!選我當仆人,信不信我把你塞糞坑裏?”她聽明白了,這支筆的靠山早忘了它,它現在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應該也沒多大用。
薑小丫家住在鎮上不代表她家不種田,她們就是農戶,挑大糞施肥還要爭搶呢!
這筆急了,語速加快:“不得無禮!凡是本神筆畫出的內容,都可以變成真的,你以願力祭我,我會更厲害!現在不過是法力流失過多,又在凡俗呆久了罷了!”
薑小丫不大信。
筆更加著急,它愛整潔,所以當時在荒山遇到個來撿果子的小男孩一身泥它猶豫了,不想一場雨後它落在樹枝上,再也沒看到人跡。
今日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這女娃!
“本神,我,我有用的!你想不想吃糖?你在紙上畫一顆糖出來,我就能讓糖從紙上掉出來變成真的!”
筆暗自想,我現下是落魄,先低頭,等回頭和你算賬!
薑小丫的手勁鬆了鬆,糖可是好東西!
鎮上隻有秀才大伯家與何財主家裏會拿出來一點待客,她小時候吃過一次。
那是生了男孩才拿出來的好東西。
不過何財主心愛的戲子,一個男伶人也愛吃糖。
沒辦法,她天生的很能吃,偏偏家裏給她盛粥都舍不得給多少米。
她知道小老婆肯定是不好的,因為堂叔薑樓想娶小老婆就被夫人給打了,是隔壁鎮一個生意人的女兒,可精明能幹,嫁妝挺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