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景站著沒說話,可那顆心卻再也做不到平靜了,因為沒人比她更希望何芳此時此刻說的話是真的。
命被人害沒了也就算了,到頭來如果連媳婦也成了別人的,胡秋景真不知道在地下的師父會是個什麼心情。
起風了,頭頂,才竄了芽的柳條被風吹得沙沙直響,胡秋景站在樹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說你們沒關係,行,我姑且信你,那你說說錢殿文為什麼照顧你,你又為什麼接受他的照顧?你也是大興廠出來的人,不會不知道師父當年出事很可能就是他的鍋吧?”
胡秋景有這個疑問很正常,本來嘛,當初師父出事的時候就有工人說曾經看見錢殿文上過那輛吊車,他是車工,按照規章製度正常流程說肯定是不該出現在那兒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又為什麼要上吊車,這些問題當初不是沒人問過錢殿文,可那家夥就是一個字都不肯說,現在好了,有關男女關係那塊的問題又被何芳翻了供,這是要把錢殿文成功樹立成五好青年的節奏啊?
胡秋景越看越想笑,整個人抱住肩膀就在那兒好整以暇地等著何芳解釋。
何芳呢,也果然沒辜負她的期望,在她提出疑問的下一秒就出現了一種類似於便秘的神情,一看那樣兒,胡秋景就猜到她這回肯定又要搬出什麼難言之隱了。
“得。”眼瞅著姓何的臉都漲得通紅也沒憋出個屁來,胡秋景直接伸手給何芳下麵的發言叫了個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別解釋,反正就算解釋了也要有人信才行。”
她看了看四周,並沒見到榮易的影子,於是轉回身接著說:“你隻要告訴我錢殿文在哪兒就行,其他的不用說了。”
“我也不知道。”何芳咬著唇,試圖把胡秋景拉回剛才那個話題:“小胡你聽我說,你師父的死真的就是一場意外,和錢殿文沒關係,真的,你信我!”
“是,我信你,可你問問我地下躺著的師父信你嗎?”說著,胡秋景朝著地上狠吐了一口,順便送了何芳一個白眼,“你自己信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
“打住吧,你的這些瞎話留著去地下的時候騙我師父吧,告訴你,我不瞎,更不信。”說完,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胡秋景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醫院門口有個賣水的小攤位,說得口渴的她走過去,拿出零錢買了瓶水。
溫吞的水溫並沒起到降火的作用,反而讓她更氣了。
“真的是,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明明做錯了事居然還在那兒睜眼說瞎話,當我傻的嗎?”賭氣囊賽地說完這話,她又重新把頭扭向身後,還有那個榮易,是掉廁所裏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出來,何芳又不在裏麵,他在裏頭磨磨蹭蹭的是在幹嘛呢?
胡秋景是個暴脾氣,有了什麼想法就必須立刻實施,這頭她才在心裏把榮易罵了個底兒掉,那邊就已經掏出手機撥給榮易了。
“喂。”電話接通的那刻,她沒好氣得張開嘴,下一秒卻發現對麵好像多了種不該出現想醫院的聲音,像是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