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雨急。一輛小型suv慢悠悠地出現在盤山公路上。大雨將車身打得劈啪作響,車上坐著的一家三口神色各異。

“媽,咱們好容易出來旅遊一趟,你就不能管管爸嗎,非要進山玩,這下好了,這雨一直下個不停,山也進不成了,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律所請下來假,這下好了,白白浪費我一天的寶貴假期。”坐在後排的宋小俞氣鼓鼓地降下車窗,冰涼的水汽頓時撲麵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就是,老宋,你能不能別這麼不靠譜啊?“副駕麵容姣好的女人煩躁地丟下手中的補妝的小鏡子,反手就去揪自己老公的耳朵。

開車的中年男子齜牙咧嘴,尷尬陪笑:“哎哎哎疼疼疼,失誤失誤,我也沒想到這山裏氣候變化這麼快,明明昨天天氣預報還好好的呢。“

宋小俞無奈的歎了口氣,望向車前。雨刷已經開到了最快的檔位,可擋風玻璃還是一片模糊,這雨下得太突然了,她心底莫名其妙升起一絲不安,隨手點開新聞,漫無目的地刷著。

“下麵插播一條實時快訊,今日臥虎山區突降特大暴雨,金花崗部分橋梁已經發生塌陷,這一帶山體較多,是滑坡和山洪高發路段,目前臥虎山區已封閉道路,請廣大市民不要隨意前往,以免發生危險。

宋小俞倏地起身扒住了前排座椅:“爸,咱們現在走到哪了?”

老宋飛快地瞄了一眼導航:”啊,咱們剛剛進入金花崗。”

“壞了,新聞上說金花崗橋都塌了,還有滑坡的風險,咱們……”

“轟隆隆……轟隆隆……”

裹挾著大量泥沙的洪水從山頭突然迎麵直衝而來,一眨眼的功夫,車子就徹底消失在泥沙中……

無盡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宋小俞才幽幽轉醒。她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痛。

這是在哪?宋小俞大腦一片空白。雨停了?眼前漆黑一片,她在黑暗中一點點摸索著。

濃烈的血腥味直衝上腦,手上突然傳來些許黏膩濕滑之感,隱約間竟還帶著一絲溫熱。

死人,滿地的死人!

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裏麵除了床和桌子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窗子上糊著紙,隱隱散發著血腥味道。

宋小俞強忍驚懼,靠著照進屋子的朦朧月光,飛快打量著地上的屍體。

男女老少皆是一刀斃命,橫七豎八的躺在自己的腳邊。

來自和平年代的宋小俞哪見過這種陣勢,當即就腿腳發軟,想要奪門而逃。

她放輕腳步,弓著腰,像在黑暗中的穿梭的貓,靈巧又輕盈,繞開腳下的屍體,慢慢向窗邊摸去,在即將要到達窗下時,剛剛抬起的腳突然停在了空中。

她就這麼金雞獨立地站在屋中,舉著雙臂不斷平衡著身子,屏住呼吸,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輕輕將腳放下,鼻尖已經滲出些許汗珠,冷清的月光灑進窗子,照在屍體慘白的臉上,不斷地刺激著宋小俞的神經,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快點,火油都準備好了嗎?”屋外急促的聲音傳來。

還未等她看清楚屋外的狀況,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就飄進了屋子,緊接著,一支支帶著火焰的箭矢,便呼嘯著鋪天蓋地般朝著屋子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