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青春歲月一首詩,其間滋味誰人知,長風萬裏青山在,明月照人影遲遲。
第一章:千年輪回去,又見梅花香
山東北方的天空下,天氣寒冷,紛飛的雪花灑落大地,寧靜的村莊籠罩在一片白色中。靳大海,踏著厚雪在山脊上蹣跚,家已經不遠了,再過一座山就到了,家裏的父親母親應該在家準備了羊肉鍋子,真好!從遙遠的南方到北方,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三個小時的汽車,然後步行二個小時,真把人折騰得半死。
家門口,父母老遠就在院子前的小路上等待,看到大海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欣喜笑容浮現出來。大海連忙加快腳步,到了父母麵前,得意地叫囂,爸媽我回來了,母親笑得更開心了,拍打著他身上的雪花邊說:“餓了吧,快些進去",大海一隻手攙了母親,忽悠了一句還好,向屋子裏走去,父親搓了搓手,跑到前頭,將門簾子打開,說:“不是說十二點就能到,都遲了兩小時,快些吃吧”,大海放下東西說:“沒有辦法,火車晚點了”,父親一笑:“你那個火車沒有不晚點的時候,害得我和你媽媽老擔心”,大海坐到桌子上,母親已經把碗筷準備好了,鍋子在火上燒著,肉羊和白菜香味很濃,大海大喊道:“這東西好,在城裏就沒有這麼地道的東西”,母親笑著說:“你小的時候又沒少吃,回來跟餓狗樣”,大海嘿嘿了兩聲,一邊凶狠的嚼著肉一邊說:“爸媽,那包裏有幾件衣服和鞋,我給你們買的,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父親曬然:“去年買的還沒有穿上幾回,又買了?”,大海笑道:“買了就買了,終歸你們會穿得上的,我難得給你們買一次”
吃完了,放下碗筷,鍋子裏麵的火也快熄滅了,大海和父母坐在炕上瞎扯,大海沒心思了,小心翼翼地問:“小曼好嗎?”母親看看了窗外的雪說:“好也沒用,這事就沒得著落,那個爹有事沒有事的不管孩子的死活,你自己去看吧”父親抬起了頭說:“他們家的事,小姑娘怎做得主,好像找了縣城的官爺,挺老的”。大海急得擾了擾頭,下了炕說:“我去看看”
大海披了衣服除了門,外麵的雪停了,白亮的世界夾雜著寒冷的風,不一會,就來到了東頭的尤家,大海在門口扯起嗓子大喊:“小曼,尤小曼”,門裏頭挑起一個老婦人,歲月在臉上留滿了皺紋,眼睛咪起一條縫:“哎喲,大海回來了”,大海小心地說:“尤嫂好,小曼在家麼”,尤大媽:“昨天感冒了哩,吃了藥,剛睡去了,過年回來又給你家裏買什麼東西啦?”大海:“隨便買了幾件衣服啥的”。尤大媽笑說:“不得了,在外頭越發掙錢了。。。。。”大海正要接話,裏屋傳來清脆的聲音:“我的病好了,我即刻就來”,大媽縮了縮回頭到門簾子裏,說:“昨個才病,哪有好得這麼快的”,大海一聽小曼的聲音,笑了,提高了聲音說:“要緊麼?”,小曼把頭從門簾子裏頭擠了出來:“要什麼緊,再要緊也不是這個,等我下”,大海嘿嘿一笑,片刻,小曼掀起門簾子出來,一件青色長襖子罩了細長的身子,一條粉紅的圍巾輕將細膩的長發縛得慵懶,長長地垂倒了腰前,秀麗的臉融在冷冽的空氣中,透出紅來。大海不由得看呆了。尤大媽又從門裏頭探出來來:“曼子,早些回”,小曼頭也沒有回,甩了句:“知道了”
白茫茫的一片風景,煞是好看,兩人在雪地裏漫不經心地走著,大海從口袋裏拿出個卡片相機,塞到尤小曼手裏,說:“這個給你,往後自個拍著玩”,尤小曼隨意看了下,笑著說:“你花錢買這個有什麼用,你還不如給我媽的好”,大海默然道:“你爸爸不在家麼”,小曼:“去縣城了”,大海道:“這麼大冷天的,還不如在家好”,小曼:“你就曉得在家好,誰個心裏急得越發厲害,感情一年見不到你兩回,他是去縣城串門了”,大海道:“縣城裏你們也有親戚啊”,小曼說:“你管什麼親戚不親戚的,突然冒出個人來,說是公安局的,離了婚的”,大海急道:“我現在已經有十萬塊,再兩年我就能存了二十萬,在外麵越發想你”,小曼眼淚流了下來,看著遠方白色的山嵐,道:“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堅持兩年,到時候怕是別人家的女人了”,大海往雪地裏一坐,頹然道:“跟我走吧,你家裏要二十萬,現在實在拿不出來,咱跑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過幾年回來",小曼黯然:“我拉不下那臉麵,不想讓村裏人背地裏指著我爸媽說話,難道以後不回來了麼”,大海道:“你在乎那麼多幹什麼”,小曼哭了起來:“我也是想和你走,家裏他們年紀大了,兩個身體也不好,生病得多,我哪能就跑了,指望你來照顧也照顧不上”,大海道:“先不談這個,先快樂過個年吧,到時候我找你爸談”,小曼恩了聲,挨大海蹲了下來,將頭靠在大海的肩膀上。
大海拍拍了小曼的頭:“你等等,我去下就來”,說著扶起小曼,往前山坡上折了兩支梅花,抖盡上麵的雪,插到小曼的發際裏。小曼輕打了下大海的手道:“你就曉得拿這些小東西來埋汰我的心,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在外麵過得還好吧”,大海道:“外麵還好,能吃能睡,就是菜沒有家裏的好吃”,小曼笑道:“外麵有找別的女孩麼”,大海說:“哪裏會呢,外麵的都沒有你好”,小曼道:“我土裏扒丘的,哪有那麼好,你那麼帥,還不得去勾引幾個,免得我在這裏瞎擔心,一了百了”,大海道:“別說瞎話,我是啥人你不是不知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我們兩個還有人比得上麼”,小曼眉毛一彎:“你就想得美,比得上的多去了”,大海道:“你在家也好吧”,小曼道:“不好”,大海又問:“真的不好?”小曼笑著看他:“好不好,你自己看嘛,隻是覺得有些累,菜園子裏頭咱小時候常玩的那老槐樹倒了,壓垮了李家的和和張家的房子,張家奶奶還在醫院呢,把兩家人嚇得不輕”,大海道:“可惜了一棵古樹,倒下來不知道有幾千重,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凡事有個輪回,萬物都不例外”,小曼道:“哪個親過你了,一棵死樹,到我現在二十歲就沒見它長過葉子,早該去輪回了”,大海道,“終歸是相處時間長了,有些感情在裏頭,你在那樹洞裏麵親過我的,明日我們去看看,把樹根挖些出來作材燒,回來也想給家裏幹些事,你陪我去吧”,小曼:“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