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隨風起,竹葉飄零,慘白的月光無情的將夜色撕開,露出這一地的狼藉……

雲泠沉默的看著懸於葉隙間的圓月,扯了扯嘴角,沒能笑出來,便沒再笑,隻無神的躺在地上。

過了許久,終於拾起來點力氣坐了起來,看著滿地狼藉和破碎的衣裙,平淡到可怕的眸子暗了暗,抿了抿唇,攏著破碎的布料,向山上走去。

雲泠本是山上道觀的小門童,在這個信息高速發展的時代,道家沒落,深藏山林的道觀更是無人問津。

可雲泠不在乎,她應該是喜歡靜寂到令人窒息的世界,無人打擾是剛剛好的。

她自小不善言語,不愛交流,也無其他愛好,獨鍾於閑雲野鶴。

道主撿到她時,她還是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女嬰,隻身躺在竹林中,身邊毒蛇遍布,卻身無一傷,那些毒蛇像是保護她一般。道主心中稀奇,便抱回道中悉心教導。結果年及五歲仍口不言語,傳道之心一涼再涼,最終還是放棄,隻養著她,當個門童。

前些日子道主算到邪祟現世,便囑咐她看好庭院,隻身下山除祟。

今日她如往常一般出來喂那些蛇,卻大半天沒見一條,正欲走,便被一人捂住口鼻,她功夫不及他,被辱了身子,應是中了藥,直至雲泠昏過去也不見停,醒來隻見這一地狼藉。

到了道觀,雲泠打了水洗了身子換了衣裙,便去了琴房。

推門便見一條小青蛇盤在琴上,一動也不動。

雲泠看了半晌,也沒進去,隻關了門,看了看院中的樹影,回了自己房中。

是雲泠,也不全是雲泠。

近幾日雲泠總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夢,剛剛暈醒過來,卻是過了千百年。

她好像到了另一個時空,那是個仙俠之界,那個世界的她一如現在一貧如洗——也不是,有家人有朋友有道侶,隻是他們都不喜歡她而已。

終究是千百年,她也記不大清了,總歸沒人愛就是了。

躺到了中午,雲泠拖著疲憊的身子簡單洗漱了一下,正望著院中菩提出神。

看著斑駁的光影,突然想試試夢中的那些功法。

說幹就幹,起身拿了席子去了後崖。

正當中午,日頭正毒,而雲泠卻是渾身發冷。

如夢中一樣,冰靈根。

單單看靈根,這必然是極好的,可雲泠並未洗髓,身子就算好過常人,那經脈也撐不住這般突然的衝擊。

循環了幾個周天,雲泠曬了會兒太陽,便回了堂中。簡單對付幾口,開始提筆列單子。

無論如何,洗髓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