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滴答、滴答,很有節奏地落在地上。原本坐在門前階梯上的寸頭胖小孩立馬起身,躲進了屋簷下,後背緊緊貼在一扇鐵門上。夏天的雨來得快,也來得急,這不,還沒到一分鍾,雨滴變得又急又快,簡直像是從天上直接倒下來的。北方的風可不容小覷,隻是輕輕一動,就直接能把雨的下落方向帶跑偏。這時的它可能想逗逗這個寸頭小孩,穿著雨裙直接來到小孩身邊,用濕濕的手拍拍孩子的小臉,摸摸孩子的頭,拽拽孩子的衣服,小孩沒什麼反應……頭貼著鐵門向右微轉,眼睛微閉,風覺得甚是無趣就離開了。此時的小孩除了後背都濕了,像是剛洗了個澡。忽然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跟電流不穩定的燈泡兒一樣忽閃忽閃的,“轟隆隆”的聲音隨即傳來,小孩被嚇得雙肩一抖,立馬睜大了眼,驚恐極了,雨下得太密,兩隻小眼睛不停地眨著,全身的肌肉緊繃著,身體貼著門更緊了。但雨還在下,下在臉上,下在衣服上,閃電仍繼續閃著,雷聲仍繼續響著……
這場雨仿佛下了很久,很久,久到小孩都不知道雨怎麼停的,久到小孩不知道怎麼被帶回去的。
回到舅舅家的寸頭小孩被一個年輕的女人擦拭著頭發。年輕的大人生氣地嘟囔著:天天去那裏幹什麼,你爸媽又不在,看這弄得一身濕。寸頭小孩坐在凳子上,一直低著頭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寸頭小孩真的很安靜,是真的愛安靜嗎?我也不清楚了。天黑得很快,吃完晚飯大家就要睡覺了,小孩和表哥在外屋的一個床睡,關燈後,所有的地方都是黑黑的,仿佛魔鬼吞噬一切光明,小孩習慣性地把頭悄悄縮進被子裏,身體蜷縮成一團,小孩果然還小,這不,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身體漸漸舒展,頭也漸漸露了出來。
我剛從飛船上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注意到她,可能是她胖嘟嘟的臉蛋兒,也可能是她驚恐的樣子,或者是她倔強地性子,該是她嗎?我定睛想看著她的小臉,想通過麵相參透她的未來,過了許久,令我詫異的是,我什麼都沒看出來,為什麼呢?我正想著,小孩發出嗯嗯掙紮的聲音。
看來小孩還小,承受能力有限,這不,可能夢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半夜被夢給驚醒,呼吸急促,睜著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眼淚順著眼尾落在枕頭上,藏在頭發裏。身上的冷汗濕漉漉的,但仍躺在床上不敢動,不知道是怕驚醒表哥,還是怕剛才做的夢……等小孩緩過神來,深深地吸了氣,悄悄地、一點一點地拉動被子,直到被子蓋過頭才安心,鍾表噠噠的響著,噠噠的響著……
夜深了啊,我走出房間,飛到城市的上空,頭頂的天空是墨藍的,點綴著編織童話的浩瀚星辰,月光帶著安撫著眾生的悲憫落到城市的角落。而我,閉著眼感受著清風中彙集著的縷縷思念,借著風帶來的信息去尋人,良久,睜開眼仰望星空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