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亂臆想的過程中,菊治兩腿中間的家夥變得興奮無比,不久就到了高潮。
眼下對菊治來說,隻有可憐的自慰才是他反抗妄自尊大的法律的唯一手段。
菊治又恢複了日複一日的單調生活。
對菊治來說,左右他此後一生的重要判決已經宣布。
菊治既擔心漸漸地失去了氣力,變成一個隨波逐流的人,又覺得幹脆那樣,反倒輕鬆。
按照律師的說法,上訴期限為兩個星期,從宣布判決之日算起。這個期間不上訴的話,刑期就將確定,自己將由被告人變成服刑人,被送到監獄。
好像去北方監獄的人很多,那樣一來,自己就會離開這種有現代化設備的地方,前來探視的人就會少得可憐。
其實到了監獄之後,除了家屬和親人之外,他人不能前來探視,所以會更加寂寞。
既然生活當中的自由已被剝奪,不管到了什麼地方,生活都不會有多大變化。
菊治知道自己眼下變得非常自暴自棄。
不管自己如何跺腳著急,這八年之中都出不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年的話,就是八倍,即二千九百二十天。自己要在監獄裏過將近三千天沒有自由的生活。那樣的話,幹脆變成一個無精打采、沒有目標、吃飽了混天黑的人,也許反而更好。
即使努力當上模範囚徒,隻能減刑一兩年。
得到這種獎勵,對自己的生活並沒有多大幫助。那樣一來,不就等於向法律示弱,向司法諂媚了嗎?作為無視法律、蔑視司法製度的我來說,事到如今,根本不想做那種努力。
總之,自己絕對不想向那幫認定隻有理論、道理至高無上的法律奴隸低頭,而且更不想得到他們的同情。
相反,既然到了這種地步,菊治希望幹脆讓大家稱自己是個色情狂,是個欺騙他人妻子,在調情中將其掐死的大傻瓜。
現在,菊治最大的願望就是被那些講究法律原理、有良知的人,或者被全世界的人看不起,生活在他們的罵聲當中。
判決宣布之後,四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
雖說媒體以“婚外戀殺人事件”為題大肆渲染了一番,菊治那裏卻很冷清,沒有人來探視不算,甚至連一封信也沒有。
難道說判決宣布之後,人們開始淡漠了嗎?
就連來得最勤的中瀨都沒出現。他之後也隻是把再版通知郵寄過來,慢慢疏遠自己。自己一個人關在監獄裏,被大家逐漸忘卻。
在冬季的某一天,菊治覺得心如結冰般寂寞。
看著自己映在單人牢房地上的影子,菊治知道天漸漸黑了。
這種空閑的時間,本來正好用來看書或寫作,可菊治對著稿紙隻寫了幾行,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看來沒有充足的精力就寫不成小說。很多人認為創作小說屬於腦力勞動,菊治卻切實感到小說創作其實和極其消耗體力的拳擊運動一樣,同屬一種搏鬥的產物。倘若沒有充分的體力和精力,根本無法進行創作。
沒有熱戀冬香那個時候的充斥全身的創作欲望和氣勢的話,很難寫出小說。
現在與其創作小說,不如丟下各種各樣的思想包袱,先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安定下來,興許更為重要。
據說刑期確定下來,變成服刑的犯人之後,白天必須進行一些簡單的工作,菊治覺得索性那樣倒好,說不定自己的情緒能夠慢慢平複下來。
歎息、倦怠、後悔、悲哀,各種各樣的感觸輪番湧上菊治的心頭,然後接踵消失。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兒子高士突然出現在菊治麵前。
“你怎麼來了?”
因為實在出乎菊治的意料,他不由得撲向用來隔開他們的有機玻璃窗戶。
“您一切都好吧?”
高士身穿羽絨服,脖子上圍著圍巾,他仿佛把外邊的寒氣帶進來一樣,哈著氣問:“父親,你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