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治發覺自己的個人意誌和努力並不能起到決定作用,所有的事情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受著類似命運一樣的東西左右。
既然認識到這點,菊治覺得麵對命運,再怎麼抗爭也無濟於事。聽天由命的話,反而能夠活得更為輕鬆、安逸。
在菊治左思右想的過程中,“達觀”這個詞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裏。任何事物都有其必然的發展方向,一些不必要的反抗根本毫無用場。
令菊治感到厭倦,開始自暴自棄的另一個理由,就是他與負責審訊的警察之間的不和諧感。
在到此為止的審訊中,菊治總是極力把自己體驗的真實感受坦誠地告訴警方。然而警察卻不願完全認同和相信菊治的訴說。
在與冬香做愛的過程中,菊治每次都竭盡自己所能讓她得到快感。為此當時他也是在冬香達到高潮的時候,按她所說“殺了我吧”,拚命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菊治的所作所為僅此而已。
但是,警察總想找出其中的理由。菊治為什麼用這麼大勁兒,以致把人掐死,而且逼問他說,扼住對方喉嚨的結果,你這家夥應該很清楚。
警察指出,即使女方提出“殺死我吧”,用多大勁兒掐對方的脖子,能把對方掐死,菊治事先應該知道。一旦發現繼續下去有危險,就該住手。
這是一個有良知的成年人應該具備的感覺。
但是菊治卻無視自己的感覺,繼續扼住冬香的喉嚨,所以他心存殺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是那樣的吧?”
在雙方話不投機的狀態中,警察完成案情調查記錄的工作似乎也迫在眉睫。
一聽到法院和檢察官,菊治就不由得渾身發緊。
警察、刑警當然也很可怕,但不管怎麼說,檢察官的工作就是檢舉和起訴犯人。
不過這一天,不知道為什麼負責起訴菊治的檢察官卻是一位女性。
不久前,就是菊治在警察署被拘留之後,被押送到檢察院核實姓名及犯罪事實的時候,是一個男檢察官。
不知為何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女檢察官。那方麵的內情菊治當然不會知道,但他心情上卻多少有些放鬆。
不管怎麼說,如果是女檢察官的話,問起話來想來比較柔和。“你是村尾菊治先生吧?”事實上,女檢察官在核實菊治身份的時候,感覺就像普通的會話一樣。
對方態度溫和的話,菊治也願意如實地回答問題,更何況女檢察官還相當漂亮。
她的年齡應該是四十出頭,身材高挑得很,穿了一身黑西裝,臉上和眉宇之間皮膚緊繃,鼻梁挺秀。菊治最近聽說過女檢察官的人數有所增加,但是眼前的檢察官卻和魔鬼檢察官的印象截然不同,真是一個美女檢察官。
“我是織部。”檢察官一開始就自報家門,菊治一邊琢磨她名字的漢字寫法,一邊被她深深吸引。
檢察官自然不會了解菊治這些心理活動,隻是平淡地核實調查事項,最後說了一句:“請多關照。”
訊問似乎到此結束,菊治慌忙低頭行禮。
女檢察官單手抱著案卷,留下一陣清脆的鞋跟聲飄然而去。望著她的背影,菊治內心感到十分踏實。
檢察官是女性的話,量刑可以相對減輕,菊治並沒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不過這位女檢察官,似乎不會像男檢察官一樣,主觀地認定一切,而且說不定還會了解女性的內心感覺。
冬香作為一個有丈夫、孩子的女人,卻沉溺於一個男人的情欲之中,而且在性愛高潮來臨的時刻,叫嚷“殺了我吧”,這種情況換作是女檢察官的話,或許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