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聽了這句話,菊治這才放開冬香起了床。
他拿起整整齊齊疊在床腳的內衣向書房走去,這次他穿上了衣服。在那裏他把早上看了個開頭的日報讀完才回到臥室,冬香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整理床鋪。
“肚子餓了嗎?”
“我並沒怎麼……”
仔細想一下,從昨天晚上回到房間之後,二人一直糾纏在一起,相擁而眠,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那個,來點兒咖啡嗎?”
“好,我來沏吧。”冬香來到廚房把水倒入咖啡壺內。
菊治對著她的背影問:“下次,什麼時候能見?”
菊治打算自己再去京都。
冬香答:“我說不定能來東京。”
能來東京究竟是什麼意思?菊治連忙追問:“你還有來東京的機會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可能會搬到這裏……”
“搬來?是全家嗎?”
“我丈夫說不定要調到這裏。”
麵朝正往杯子裏倒咖啡的冬香,菊治繼續問:“那,已經決定了嗎?”
“好像還沒有最後決定,但可能性很大……”
因為言談中沒有主語,所以有些令人費解,冬香所說的事情應該是從她丈夫那兒聽來的。
“那,什麼時候?”
“三月份前後……”
冬香的丈夫好像在大阪的一家製藥公司工作,如果調到東京工作,多半應該在四月,這樣一來,三月份不搬過來就來不及了。
“那麼,還有找房子、孩子上學的學校等事吧?”
“是啊。”
菊治的桌子前麵有一套小小的沙發。冬香把咖啡放到茶幾上,坐在菊治對麵。
“如果真能那樣,太棒了……”
菊治向前探著身子,冬香頷首。
“因為,我們可以都住在東京了。”
“但是,還沒有最後決定……”
“不會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冬香的丈夫既然那樣說,沒準已經從上司那兒得到了內部消息。
“果真能來的話,就太好了。”
菊治想象著冬香住在東京的情形。
“想見麵的話,就可以每天都見呀。”菊治說完,覺得自己仿佛有些一廂情願,便改口道:“當然,也要看你的時間啦。”
菊治感到兩個人像駛上了順風船似的。
或許是上蒼為我們創造了約會的機會。怎麼撞上了這麼好的運氣?!但是緊接著菊治意識到,冬香說來東京生活,孩子就不用說了,她丈夫也會來,並住在一起。這對兩個人來說,不知會產生什麼影響,說實話,菊治也預想不出今後的事情。
兩個人從菊治千馱之穀的房子出來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冬香說自己一個人能走,由於還有行李,菊治從大路上攔了一輛出租,把她送到了東京車站。
由於是一月三號,馬路上車輛不多,不到半小時就到了車站。
冬香說坐一點左右的新幹線就來得及,所以買了差五分一點的“希望號”的車票,剩下的時間二人在檢票口前麵的小賣部一角站著喝茶。
“坐這趟車,你幾點到京都?”
“我想三點半左右吧。”
到達冬香所住的高槻大概是四點鍾。
那時冬香的丈夫和孩子們正好也從富山回來了,一家人彙合在一起。
一想到這兒,菊治就變得無法平靜,冬香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穿著淺駝色的大衣,喝著溫熱的紅茶。
電視上說三號返城高峰已經開始,新幹線來去的乘客接連不斷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看上去都是些年底年初回鄉下過年的人,所以帶小孩的很多。
菊治將視線從這些人身上移開,商量起兩人今後見麵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半個月之內去趟京都。”
“你真的能來看我嗎?”冬香眼中跳動著光芒。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東京了。”
“真能這樣,就太好了。”
“不管事情如何,我們都能見麵。”
兩個人相互點頭表示同意,開車的時間快到了。
“去站台送你我會難過,就在這兒分手吧。”菊治說。
冬香點了點頭,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來,他們彼此緊握對方。“我會給你發郵件的。”菊治說。
“我也一樣。”冬香答,然後又互相對望了一眼。
“走吧。”
冬香緩緩點點頭,突然一轉身,天鵝展翅一般向扶手電梯走去。
目送冬香離去,菊治心中升起了一種二人在蓬萊仙境嬉戲一夜、大夢方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