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幽會(1)(2 / 3)

自己也是,冬香也是,都有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菊治這時告誡自己:即使有老公,有孩子,冬香還是冬香。

其實,菊治對冬香產生好感,被她吸引,都是在知道這些事實之後。

“那麼,下星期三我按指定時間赴約。”

那天,大學正好沒課,手邊雜誌的工作也告了一個段落。

“我在上次的飯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咖啡吧等你。”菊治決定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和冬香的約會上。

想起來,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幽會。

一般來說,提起約會,都是傍晚或晚上見麵,一起去吃飯或去喝酒。

現在是早上九點半在飯店的咖啡吧見麵,這和早上去公司上班,或是早晨的例會沒有什麼兩樣。尤其是對菊治這種晚上熬夜從事出版工作的人來說,更是一個極不習慣的時間段。

但是,依從冬香的希望,又隻能是這個時間。

時間定好以後,菊治又覺得預約飯店的事情不好辦。

不管幾點見麵,既然見了,就想兩個人有一個單獨的空間,這次一定要好好地把冬香擁入自己的懷中。

但是從早上九點半到中午這段時間裏,恐怕沒有飯店肯把房間租給自己。

想把有頭有臉的城市飯店當作情人旅館那樣使用,這種想法本身就不現實。然而一大早就去情人飯店,又沒有那份心情。從各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麻煩的時間。

還是前一天晚上就預約好,在那兒住上一夜,或者早上再去,反正除此之外,別無良策。

想來想去,菊治決定前一天就訂好房間,再打聲招呼:“也許第二天一早入住。”

前台按要求安排了房間,菊治要了一間和上次同樣的房間,三萬多日元。和往返的新幹線的票錢算在一起,五六萬日元一下就沒了。

說實話,菊治沒想到和一個有孩子的有夫之婦幽會這麼不容易。

這對菊治來講,是一筆很大的費用,可是事到如今,也不能臨時刹車啊。

“前一天晚上入住,早上等著冬香來訪。”菊治決定把思維集中在對未來的興趣之上。

這天,菊治早上不到七點,就在東京車站上了新幹線。他本想前一天晚上坐最後一班新幹線出發,可在周刊雜誌校完稿子,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六年前,菊治開始在周刊雜誌做撰稿人。工作內容是把采訪記者搜集來的資料綜合在一起,撰寫各式各樣的稿件。實際上隻是根據總編的意圖,撰寫稿件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工作和隨心所欲進行創作的作家的工作決然不同,但這確是菊治眼下的一大收入來源之一。

校對完了之後,菊治像往常一樣和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僅僅稍微應酬了一會兒,十二點他就回到了家中。

所有的同事菊治都十分熟悉,幾乎都比他年輕,和他這種原是作家的自由撰稿人在一起,年輕的編輯們或許有些拘謹。

出於理解,菊治提前回去,周圍的人不會有什麼不滿,但第二天早上要他六點起來,還是有點兒痛苦。

他把鬧鍾的音量調得比往日大些,次日清晨掙紮著爬了起來,穿上頭天晚上備好的襯衫和外套,就向東京車站趕去。

菊治閉著雙目靠在椅子上,可能是出於興奮,怎麼也睡不著。

不管怎麼說,在這麼早的時間,跑到那麼遠的地方約會,他還是頭一次。

望著朝陽照耀下的原野,菊治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他不禁歎了口氣。冬香現在或許也是這樣。她做好早飯,正在伺候孩子吃飯吧?並且她丈夫已經起來,吃過早餐準備上班。她把丈夫送到門口,再回去照料孩子,直到把孩子送出家門。一切結束以後,冬香急急忙忙地梳洗打扮,換上外出的服裝,然後鎖上家門出去……

冬香也有她的難處。一想到這兒,菊治胸中升起一股溫情,人也變得體貼起來,從而進入了一種假寐狀態。

菊治也不是沒有女人。

他和一直分居的妻子確實已經十幾年沒有關係了,但是分居的時候,他身邊一直有幾個關係密切的女性。

這些女人當中,有菊治在文壇嶄露頭角不久後認識的女編輯、自由職業者,還有在銀座俱樂部工作的陪酒女郎。

菊治在三十歲到四十歲這段人氣正旺的日子裏,雖談不上英俊,可他個子高大,人又很風趣,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女性歡迎。

然而不惑之年過了一半以後,他的創作開始力不從心,於是在女性中的受歡迎程度也急劇下降。

就是去俱樂部,新來的女孩子也幾乎不認識他,偶爾提起來,對方也是半信半疑地點頭,仍然不肯全信。

菊治的確為現實社會逐漸遺忘。而由此產生的這種焦慮可能已經表現在他的為人處事上麵,所以他約會女孩兒變得很少成功,即便偶爾約到了女孩子,也很難長久。

菊治還和三十五歲左右的從事與廣告有關的女性、在宴會上認識的女招待等有過交往,但是她們結婚的結婚,回老家的回老家,彼此的關係也就漸漸疏遠了。

菊治現在交往的是一個白天從事IT工作、晚上在酒吧打工的女性,由於而立之年近在咫尺,她也在盡她的所能,尋找生活的新起點。

和妻子分居以來,菊治明白了自己不適合婚姻生活,也就不再打算重新結婚。女性們發現和他一起沒有將來,拖泥帶水地繼續交往也毫無意義,所以菊治不是不能理解她們。

然而,從過去和燈火輝煌的銀座俱樂部陪酒女郎相交,到現在和在新宿小小酒吧工作的吧女來往,雖說女子的內涵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但也不能不說這十幾年來,菊治一直在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