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Hades那邊行不通,不如我們再找葛尼爾那邊試一下。”米藍見每個人都一臉陰鬱的沉默,不禁開口說道。
傑米咬著牙:“如果Hades那邊不點頭,葛尼爾單方解約會賠償十倍的違約金,他們可不是口頭約定,而是白紙黑字的協議!”他在“口頭約定”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葛尼爾那邊的負責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前在餐廳裏沒機會見到,米藍不禁好奇地問。
艾小璐接口道:“宋卓,34歲,在葛尼爾工作八年了,去年人事變動後成為劇院經理,有一個9歲的兒子,但卻在他妻子病逝後得了自閉症。”她念著資料的空當,還不忘抒發感想,“我感覺他超有好父親範兒的,兒子吃蒜蓉過敏,他連自己的龍蝦沙律也撤了,就為了跟兒子吃相同的東西;而且他會親手把盤子遞給侍應生,感覺是個親切的人耶。”
“不過,再怎麼和藹可親,也不會自掏腰包吧。”米藍嚅嚅地自語,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把錢塞進口袋容易、掏出來難的道理。
傑米在一旁氣悶時,電話卻在這時響了,他走進安靜的屋內接聽,出來時,臉上的神情比之前更凝重了,他環視著屋裏的所有人,緩緩地說:“老板知道葛尼爾的事了,他打來電話說,要放棄葛尼爾。”
眾人嘩聲四起,議論紛紛。
傑米狀似無意地掃了柯馨婷一眼,又說:“但Zero要在葛尼爾外圍的LD廣場進行露天表演。”
“什麼?”米藍忍不住驚訝地脫口而出,隨即一股酸楚湧上了她的眼眶,她快速地斂起眼中的濕意,悄然地別過臉去。
為什麼是LD廣場,那裏是……
“即使所有的表演道具重擬,在沒有電源與布幕之下,根本沒有辦法使用燈效與幹冰機,背影牆全部重搭的話是多大的工程?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放棄葛尼爾,去談個小劇院或像TK那種展覽館,吉晃這麼大,怎麼可能連一個願意跟Zero合作的場地都沒有?”柯馨婷皺著眉頭說道。
經曆過上次的穿幫事件後,柯馨婷低調了許多,專心研習魔術道具,無心摻和Zero的內務。隻是這次不適合沉默,畢竟,她還掛著道具組長的頭銜,若外圍廣場表演的道具布置出了差錯,她是難辭其咎的。
“另換場地或延期公演,會給外界造成一種Zero從氣勢上輸給Hades的感覺,到時會有不好的輿論壓力。而且,Hades已經放話會對Zero死咬到底。既然這樣,就索性在葛尼爾的外圍跟他們一較高下!”
柯馨婷臉色發青,她咬著嘴唇,冷冷地反問道:“傑米,我坦白說好了,我跟我身後的道具組,都無法跟上廣場道具的工程。沒有道具師的魔術,真的可以嗎?”
咚、咚、咚……
岑今屈著手指,在木製的牆麵上,輕輕地敲著。她的眉極淡漠,但眼神中卻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光亮,她輕聲卻也堅定地對柯馨婷,也是對眾人說著:“不要搞錯了,道具不是為了製約魔術而存在的。”
“沒有三角空心鏡,就無法穿越幻鏡!沒有背景特效,隱身術會穿幫!沒有特製水箱,如何從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沒錯,道具不是為了製約魔術而存在的,但它卻成就了一個魔術師,這是毋庸置疑的。”
當魔術師因一個成功的表演,站在舞台上接受掌聲時,道具師隻能站在陰影裏,以截然不同的複雜心情聽著那些掌聲。
所以,她想要站到光鮮亮明的舞台之上,堂堂正正地聽一次屬於自己的掌聲!隻可惜,她失敗了,所以必須重新回到陰影中當沉默的影子。
岑今平靜地看著有些激動的柯馨婷,沉默了片刻,說道:“放棄道具的魔術師還可以站上舞台,但放棄魔術的道具師卻一文不值。如果你無法認清這一點,是無法往前走的。”
“一文不值嗎?”柯馨婷臉色鐵青地望著岑今,“既然如此,那你就當個沒有道具的魔術師吧!我會拭目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