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米藍不禁詫然,她居然遇上這種三流劇本中才會出現的劇情!這就是明星韓瑪零的真實嘴臉嗎?一副韓劇裏的勢利眼婆婆樣。
“韓女士,很抱歉打斷你,我想你的下一句台詞,如果是讓我收下錢,離開你兒子的話,觀眾會轉台的。”她脫下手腕上的發圈,把還有些濕的頭發綁好,起身,向韓瑪零禮貌地點了點頭,“我想,以言唯熙那種個性,應該還沒有人可以幹涉得了他的交友圈,而且,你們母子的關係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好。另外,我好歹是你的粉絲,拜托你不要亂講話,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那麼,就先這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
“不看看唯熙,你就放心走嗎?”韓瑪零向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說道。
米藍的腳步頓了頓,不禁有些好奇地轉過身來。
這時,韓瑪零突然笑了,並說:“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覺得你的動機有待考量,而考量之後的看法是,我很欣賞你。關於你的一些事,我在傑米和小諒那裏也聽到一些。現在看來,你對唯熙而言,也是個很特別的存在,所以我以一個母親的立場,請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我有什麼能幫你呢?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米藍喃喃道。
韓瑪零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站在門邊的少女麵前,驕傲的臉上,竟也浮現出一絲母親的懇求,她緩緩地說:“唯熙得的是遺傳性猝睡症,每一代都有二分之一的患病率。不知道唯熙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前兩任丈夫是親兄弟,小兒子叫韓宇拓。拓的父親就患有這種病,所以我一直以為下個患病的會是拓,沒想到卻是唯熙。”
很多時候,我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與夢想背道而馳的!或許,我們可以撥開層層迷霧而艱難前行,但唯獨健康二字,卻是怎樣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就像米藍父親的人生,最終也變成了一個令人唏噓的省略號。
“想要成為一流的魔術師,需要很多精力,但是以唯熙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並不適合將全部的精力投注在上麵,我希望他可以暫時放棄魔術,接受我為他安排的治療。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你說的暫時放棄,是指多長時間?”
“隻要他完全康複的話,馬上就可以投身魔術的世界。”隻是這個康複的時間有可能是三年,也有可能是三十年。
猝睡症患者不能進行高空項目,也不能從事高危工作,萬一病發,那麼,無論是高空蹦極還是水箱脫生,都會輕而易舉地要了他的命。
隻是,要一個為了魔術練習了許多年的人輕言放棄,其實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見米藍沉默不語,韓瑪零有些焦急地說:“你幫我的話,我也會感恩地回報你。我會承擔你剩下的學費,如果你以後想出國留學,或拜入像歐塞那類的名師門下,我都會想盡辦法為你打點,我會給你比錢更好的東西。當然,如果你經濟緊張,我也可以資助你……”
說完,她突然拿出一張簽好名的空白支票,硬塞到米藍的手中:“你可以隨便填寫金額,但請務必答應我的請求,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醫生說,如果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期,就會加重病情,更難治愈了!”
“好啦,我答應你。”她幽幽地歎氣,正要將那張空白支票還回去,卻眼尖地看到言唯熙扶著臥室的門框。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黑色的眼眸有點兒不適應客廳裏明亮的光線般,用力眨了眨眼睛後,視線遊移著,定格在她的臉上,虛弱地笑了笑。
“唯熙。”她低喃著,情不自禁地向他走去,可就在差幾步就走到他身邊的地方,卻發現他的眼神突然變了,幽深的眼瞳越發深凝,流轉著一絲危險的因子,定定地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
順著他的視線,她看見自己手中緊握的支票,不禁愕然,正欲開口解釋,便被他冰冷的語調打斷:“我累了,你們走吧。”
“南醫生,你也是。”他側身,給身後的南詠麗讓出一條路,待她完全走出臥室後,他便看也不看客廳的人,徑自將門關上。
那扇黑胡桃色的門沉默地緊閉著,讓米藍不禁惶惶不安起來,似乎被關上的並不隻是一扇門,還有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