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搞什麼鬼?米藍一邊狐疑地瞪著他,一邊努力想要掙脫被他牢牢握住的手。
“凱沃酒店?”井雲頌也有絲納悶,他一早就認出言唯熙是上次表演時,上台挑釁元野諒的人,怎麼他現在又成了凱沃酒店的代表?
“對,要談的是針對661房間,未經我方許可,擅自改建的賠償問題。”言唯熙刻意地頓了頓,背在身後的大手,用力扯了一把米藍,似乎在提醒她認真聽自己下麵要說的話——
“盥洗室外隱形牆鏡的增添,盥洗室內加裝了鐳射燈與特殊光效的投影儀。另外,從電線分布的密度來看,應該加裝了卷簾式的數碼顯像屏幕,啊!對了,你還有一截透明鋼絲線懸掛在頂側。井先生,你是把我們酒店的房間,當成你魔術表演的舞台了嗎?”
隨著言唯熙的話,井雲頌的那雙一貫冷靜的雙眼中,居然也流過一絲不可置信之色。
不錯,他那個“密室隱身術”,先是利用隱形的牆鏡,在盥洗室內外形成雙層的隔間,再將隻能在舞台上使用的特效燈光道具,改良成可以在近景中表演的精巧鐳射燈和投影儀,用其製造投影,再利用數碼顯像屏製造立體分身效果。
於是,所謂的隱身,隻不過是顯像屏上的影像被短暫屏蔽了而已。
而那把刺傷了米藍的小刀,其實是為了阻止她探密,而碰觸到顯像屏的心理暗示效果,使用透明鋼絲懸掛,利用魔術的手法,在色彩光線與背景的轉換下,巧妙地讓它產生隨著“隱形人”的前進而前進的效果。
隻不過,井雲頌沒有想到,倔強的米藍竟然真的被刺傷了。
而讓他更想不到的,是言唯熙……
他分明早已經將所有的道具撤下,並讓工作人員將改建過的位置複原,若是工作人員馬虎,也隻會留下些許痕跡而已。那麼,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單憑那些細微的蛛絲馬跡,輕而易舉地點破了他的隱身術嗎?
雖然言唯熙說得很含糊,但米藍順著他的話,回憶起當時的細節——
盥洗室內的光線相對於整個房間的明亮,則顯得昏暗許多!
井雲頌的盥洗室分明比言唯熙房間的要狹窄,但他們明明又住同一樓層。
那把刺中自己的小刀,在井雲頌再度現身時,卻沒有出現在他的手中。
……
這些看似細微的細節,卻與魔術的破解是息息相關的。
對此,她的確也有所懷疑,但是總覺得自己的根基不牢,而不敢輕易地下結論。
“怎麼樣?井先生,你現在有興趣聽聽我的提議嗎?”言唯熙勾著嘴,眼神時不時地泛著挑釁又淺嘲的笑意。
井雲頌寒著一張臉,沉默不語,眼神異常冰冷。
言唯熙繼續無視,輕描淡寫地說著:“元野諒的壓軸魔術是逃生水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表演裏因為意外,被某人砸了。
“之所以會將原訂在第二天的表演,往後延遲了近一周的時間,是因為凡事追求完美的元野諒大師,在等那隻從德國空運回來的特製密封水箱。
“壓軸表演是絕對不可以出錯的,所以在表演前,會由元野諒本人或是他鍾愛的學生,親身進入水箱檢查機關是否正常。”
他頓了頓,背在身後的手一牽扯,將正認真聽他發言的米藍一把推到了舞台左邊那個高大的物體旁。
她因突如其來的力道而失去平衡,本能地扯住物體上的褐黃色封包紙,摔倒時向下一扯,隨著一陣撕紙的聲音,在物體最上層的封包紙被連帶撕下一個豎形的長條,清晰可見其內有一隻四米高的金色圓筒形水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