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當值的是她,她牢牢記住太尉夫人的交代,跟這位軟禁的貴人,不作太多來往,不接她的任何推心置腹。
“嗐~,什麼貴人不貴人的,如今這狀況,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的活著罷了。姐姐待我太恭敬了些,閑聊幾句不用這麼拘謹的。”
杜雨桐雖說在宮裏,被算計出事,被迫出宮,可到底也是個正經宮妃,沒入宮之前好歹也是個正經大家門戶出來的貴女。
這些個籠絡手段頭腦還是有的,隻是比較還在宮裏的那些人來說,不夠看罷了。
杜雨桐看著立身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女史,雖說是個婢子身份,卻是太尉府裏養大的,瞧著竟也不比宮裏的一些人差,除了容貌不那麼明麗,這周身氣度和禮儀姿態,真是挑不出個瑕疵,讓人舒服。
“貴人說笑了,您如今好好養胎才是正經,旁的事兒莫要多思,以免徒增煩惱,於養胎不利,於自身也有損。”
婢子開口勸著,不痛不癢,合乎常理。
“是了,姐姐說的對,再怎麼愁,也沒有用,還是好好養著,待腹中胎兒平安落地,我也好自證清白。”
杜雨桐嘴角微微上揚,不知是自嘲意味,還是真心實意,露出一抹笑。
景藍頭巾的婢子,仍是好脾氣的聽著,不隨便應聲,隻管侍奉杜雨桐,給杜雨桐套上鞋,托著她胳膊扶她起身,下了軟榻走向正廳,廳中圓桌上早已經擺好了膳食,製作的都很精細美味,伺候著杜雨桐落座,便開始布菜,盛湯,端飯。
杜雨桐安靜吃著,再也不多言語。
大概是今日的藥膳做的比較合口,杜雨桐安靜的用了許多,也沒有挑三揀四的為難,更沒有擺臉色裝恨。
一頓飯四平八穩的被杜雨桐送進了自己的五髒六腑,快要吃完的時候,杜雨桐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用布巾壓了壓自己的嘴角油漬才抬頭,看向一旁的伺候的婢子。
“說起來,姐姐和另外兩位,也伺候我有幾天了,我竟還不知如何稱呼你們名號,不如你且與我說說,平時太尉夫人怎麼喊的?我也記下,方便認人。”
杜雨桐帶著笑臉說完,隻是問個名字,也沒打聽旁的要緊的事情。
景藍頭巾的婢子,沒有快速回應,略微遲疑了一下,好像在斟酌什麼,空氣靜謐了兩口茶的功夫,景藍頭巾婢子才恭敬的回複:“回貴人,奴與另外兩位的賤名分別是春露,夏檀,秋雨。”
“哦?名字倒是不俗,挺好聽的。你們這是按照四季排名?那豈不是還有個冬?”
杜雨桐閑來無聊,幹脆扯起家常。
“是,冬霜留在太尉夫人跟前,沒有跟著一起出來。”春露站在餐桌旁邊,收著手在腹前,輕聲回到。
杜雨桐也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追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等著杜雨桐用完了藥膳,春露便安排人收拾掉餐盂,仆婦們井然有序,魚貫而出又悄聲而去,沒一會就將桌上的一應食物等清空,桌椅也擺放整齊。
杜雨桐每日在這個抬頭就是四方天的院子裏,也沒什麼樂趣,吃喝拉撒睡,都有人定時定點的關照,好在這個院裏還有點意思,東南角留有半畝方塘,說是太尉有時候在這邊住的時候,喜歡親自動手收拾,從外麵挖了渠引來活水,養了幾尾雜魚,又鋪了點水草。自打這院裏分給了杜雨桐養胎用,她每天都會在散步的時候,來這邊上看一會,撒點魚食,放空一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