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市,外資酒店房內,此刻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房內的衣服淩亂扔了一地,桌椅淩亂倒地,床頭靠著一個男人,點著根香煙,猩紅的煙頭在昏暗的室內明明滅滅,床位趴著個女人哀哀戚戚的哭泣,吵的人腦仁疼。
“這下怎麼辦?我們進口的那些大哥大怎麼辦?”馮春崩潰了,眼淚跟泉水似的往外湧,哭的床單濕漉漉一片,剛剛她情緒激動和這男人動了手,此刻臉上還帶著一抹淤青,一動就疼,越疼越想哭。
男人聲音低啞:“你急什麼?這上頭不是還沒開售嗎?而且這大哥大什麼品質你不知道,你覺得花國造的出這麼好的東西嗎?依我看,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到時候咱們這大哥大名號打出去了,你說他們是會來買咱們這大哥大還是去買上頭那廢物玩意兒?”
男人顯然對自己手上的貨信心十足,他們這可是托美麗國人拿的上檔次的貨,世界一流品質,他不信花國的那什麼紅星要比他這個還好。
馮春聽到他這麼說,心裏的不安散去許多,她揪著床單擦了擦眼淚,在床單上留下一抹鮮豔的口紅紅痕,床頭的男人又猛吸一口煙,隨意問了句:“你家裏那邊怎麼樣?你妹妹現在在哪上班?”
一提起這事兒,馮春麵色就非常難看,張玲的嘴跟個蚌殼一樣,嚴得很,她爹娘倒是願意說,但是馮愛國他們不知道馮夏的任何信息啊,馮家和馮夏還有聯係的就張玲母女,馮春這在大壩村待了快半年,硬生生一點有用的消息沒打探到。
這會兒男人又提到馮夏,馮春狐疑問了句:“到底是什麼事兒?隻能讓馮夏那丫頭來管?你是不是背著我幹什麼了!”
男人心頭微跳,他也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沒用,大半年時間屁都沒問出來,他輕咳一聲,語氣裏也帶著煩躁:“問問問,問那麼多幹什麼,咱們進貨那邊的老板想搭馮夏這條線,你明白麼?要不是看你妹妹的麵子,搞不好我都拿不到這批貨。”
“她,就憑她?她能幹什麼?”馮春表情格外猙獰,心尖酸的她差點兒吐出來,馮夏她憑什麼啊!憑什麼讓人大老板另眼相待啊!
馮春重生後,先是憑著記憶救了一位貴人,順利被安排去了供銷社上班,時不時還去黑市倒賣,積累了一定的原始資本,高考恢複後,第二年才考上了個大專,和她預期目標差距有點大,馮春不是很滿意。
讀大專的時候,意外結識這位,侯先霖,是香江人,家裏生意做的不小,給馮春介紹了幾個批發商,讓馮春趁著開放的東風,賺了一筆,現在也是個萬元戶了。
這比大哥大是馮春主動要參與投資的,她重生前見識過大哥大的火爆,知道這東西暢銷值錢的很,但是昨天的京都日報上的消息把她驚的神魂離體,怎麼可能?國家怎麼就研發了自己的紅星手機了!
她敢確定,上輩子,絕對沒有紅星手機的問世,甚至是手機這個名詞,都是幾年後才出現,八十年代初,有的明明隻有她記憶裏的大哥大啊!後頭還有bp機,摩托羅拉,小靈通,諾基亞啊!花國絕對絕對沒有研發自己的手機。
馮春看見報紙那一瞬間的恐慌簡直無法言喻,她所依靠的不過是重生回來的先知,如果這個都沒了,她還能把日子過好嗎?萬元戶在現在看來很風光,她也買了兩套房,但是這些遠遠不夠,她要過的是豪車別墅的富貴日子啊!
剛剛男人說的話平息了馮春的一部分恐懼,對對對,這應該隻是上麵放的煙霧彈,花國的技術,絕對比不上美麗國。
馮春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心裏卻越發堅定了尋找馮夏的心思,馮夏的價值顯而易見,隻有找到馮夏,她才能更好的往前邁一大步。
京都。
馮夏他們這會兒也正忙著呢,距離2月20的發售也就剩幾天時間,他們需要進行最後的檢測,確保萬無一失。
這次的測試地點選在科學院,101那邊還在進行光刻機的更新迭代,不合適。
82年的2月還有點冷,京都京郊還有大片沒化的雪,紅旗轎車一輛輛駛入科學院,五步一崗,三步一哨,荷槍實彈,保證連隻雀兒都飛不進去。
馮夏今天穿了身寬鬆的對襟棉襖,下身穿的還是馬麵裙,她比較偏愛傳統中式裙衫,寶藍的衣衫襯的她好似一抹初融新雪,清雅姝麗,美得驚心動魄。
“領導好,將軍好。”馮夏和一眾科研人員嚴肅敬禮,呼出的白氣都帶著喜悅,將清冷的空氣也染的火熱起來。
領導親切的和馮夏許滄玉一行人握了握手,麵上是對他們毫不掩飾的讚賞與欣慰:“辛苦同誌們了,辛苦你們了啊!走,一塊兒去看看咱們的紅星一號,走。”領導一馬當先往裏走,馮夏失笑,跟在後邊兒,幾位老將軍也迫不及待,腳步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