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1 / 2)

屋內醉的不省人事的三人,峴緩緩起身輕扯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低頭看著軟榻上的凝雨,雙眸溫柔,無聲無息的上前,剛握住她的手腕,凝雨便睜眼看著他,十分肯定的:“你果然!”

說完又沉沉睡去,峴啞然失笑,溫柔地替她脫了鞋子墊好枕頭。

“來人!”

神女宮一切歸於平靜,香爐嫋嫋,即使窗外狂風大作暴雪襲來,凝雨睡得深沉。峴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她,雙眸寫滿深沉的愛意。

許久,他閉上眼睛,雙手結印口念咒語。

小小的蟲子從袖口裏跑出來,緩緩爬到凝雨耳朵鑽進去,不一會兒,凝雨麵色蒼白呼吸困難,肩膀開始抽動。

峴睜眼觀察,既擔心又心疼,過了好一會兒,凝雨麵色漸漸潮紅,蟲子從凝雨耳朵裏爬了出來,爬到枕頭上一動不動。

峴冷眼將蟲子放進木盒裏,扔進炭盆裏燃燒。順手從袖口取出針包,握住凝雨的手,針在指尖輕輕一紮,將指尖塞進瓷瓶裏,一滴又一滴,直到瓷瓶滿了。

峴握住她的指尖輕輕含住,貪婪又眷戀地吸吮,口中漸漸沒了血味,才依依不舍的將手指擦幹淨,小心翼翼地送回被子裏。

凝雨睡得香甜,吧咂著嘴翻了個身,白皙紅潤的臉蛋正對著他。峴抬手替她輕撫碎發,聲音溫柔如水:“凝雨,我要離開一個月,迎月節前回來,等我。”

峴出門渚夜行禮回複道:“大巫,屬下送君上回寢殿,薑新已吊至冰霜台。”

“好,本座離宮一月,你定要保護好尊上。”峴握緊手中溫熱的瓷瓶,居高臨下地看著渚夜:“還有事?”

“屬下。”渚夜咬牙,問出心中疑惑:“尊上明日醒來若知道薑新她……”

“無妨,尊上問你,如實回答就行,至於她?聽天由命吧!”峴抬頭望天,豆大的雪花飄飄,抬腿下台階,才一炷香就已經有半尺深。

“尊上要不要命人把積雪掃清?”

峴將瓷瓶放進胸口,薄唇輕啟:“不用。”

積雪莫過腳踝,長袍卷起千堆雪,腳步沙沙,由近至遠,直到黑影消失在宮門口。

渚夜歎了一口氣,滾滾白煙撲向雪花:“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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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國一年有三季,四月春三月秋五月冬,聖山之巔全年都會下雪,有專門的司掃。冬季司掃每隔半個時辰一次,不分晝夜,專門負責司掃的侍從無聲穿行在神女宮。

凝雨起床就發現薑新不在身邊,倒是有一個麵具男跟著她,走哪跟哪也不說話。

凝雨氣結,怒目相對:“喂!你是啞巴嗎?峴就派了你來監視我?你們怎麼都一個樣。本神女要找薑新,薑新到底被你們關哪裏去了?不說話是吧!”

凝雨靠在玉石雕砌的欄杆上,抬腿作勢要跳威脅道:“那我跳了!”

渚夜嚇得跪下:“回尊上冰霜台,薑新在冰霜台。”這個時辰怕是……

凝雨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咯噔一下,她著急地蹲在渚夜麵前:“在哪?”

渚夜跪地沉默不語,凝雨隨手拉起一個著米白麻衣的侍從,一把抓住他的手,冷的像塊冰一樣。凝雨冷得一哆嗦但還是沒有放開:“冰霜台在哪?快帶我去。”

“是。”侍從默不作聲收回手,低頭在前開路,一鏟又一鏟地積雪被開至道路兩旁。

凝雨一眼就望見高台上吊起一個人,白發隨寒風凜冽而飄揚,像是裹著冰的柳樹。凝雨高呼:“薑新!”

顧不得到膝蓋的積雪,奮力爬了過去,凝雨爬到薑新麵前,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雙手顫抖著去撫摸薑新凍紫的臉,她哽咽著:“對不起!薑新,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求你醒醒。”

薑新眼皮已經被凍僵了,喉頭發出弱不可聞的聲音:“呃……”

凝雨頓時喜極而泣:“還活著,還活著。”

凝雨脫下厚重的大氅蓋在她身上,抬手解結冰的麻繩,薑新的手臂凍得僵直,凍太久血液不循環了。凝雨抓起一把雪往她身上搓,邊按摩邊用嘴哈氣。

凝雨此時無比慶幸自己看過紀錄片,雪地裏凍紫的人如何急救。

薑新的手臂漸漸變軟,凝雨用大氅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用力的抱住她,努力地用體溫溫暖她。

眼淚幹在臉上生疼,凝雨用臉蹭蹭她的臉,冷得她牙齒打顫:“薑新,你不能睡,我還想帶你出去玩呢!你不是說從來沒有出過宮,你別睡我就帶你出去玩。”

不知過了多久,薑新聞到凝雨身上的香味,很暖和,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侍從麵目猙獰的從袖口裏取出弓弩。

薑新想呐喊,喉嚨卻幹疼著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睜睜看著冷箭紮進擁抱她的溫香。